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番外#可以任性一點嗎

——家瑜——

我們兩個就這樣蹲在陽台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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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有點涼，衣服也掉了一地，但她沒有責怪、沒有嘆氣，只有靜靜地拿起一件我的睡衣，像在呵護什麼重要的東西那樣，輕輕拍掉灰塵，再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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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著動作。

兩人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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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我偷看她一眼——她額前有幾撮碎髮貼著臉，還帶著剛剛哭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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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察覺了，轉頭看我，也剛好對上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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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麼？」她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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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妳看起來好像剛打完一場仗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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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然後笑了：「那妳呢？偷做這麼多事，是哪國的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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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嘟著嘴：「我是…想讓將軍回家後可以放鬆，不要連洗衣摺衣都還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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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話，只是忽然伸手過來，食指輕輕點了點我的鼻尖：「那將軍現在下令，不准我老婆偷偷受苦，不准她一個人把世界扛起來，聽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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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鼻頭有點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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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有時候真的會忘記。」

我小聲說：「會下意識覺得，如果不努力一點，我就沒資格留在妳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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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好久好久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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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忽然起身，走進廚房，我以為她是去拿水，結果她走出來時手裡拿著一小瓶護手霜和一條小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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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回我身邊，拉起我摺衣摺到泛紅的手指，輕輕把護手霜擠在掌心，替我塗抹。

她的動作很慢，像在對待什麼珍貴的東西一樣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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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她認真的神情，心跳開始一下一下往上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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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妳擦這些，不是因為妳做太多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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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擦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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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我不希望我的愛人，明明在我身邊，卻還孤軍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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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沒抬頭，只是抓著我手指，溫柔地繼續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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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以努力，但也要讓我知道妳不是撐著的。如果妳忘了，我會提醒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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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以任性一點嗎？」我紅著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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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

她抬起頭看我，親了親我指尖：「任性是這個家唯一不會被扣分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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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撲進她懷裡，抱著她像是抱著整個世界的安穩。

而她，也牢牢地抱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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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衣服摺得比平常慢，手指沾滿護手霜與淚水的味道。

但一切都那麼柔軟，那麼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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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從這一刻起，我們都願意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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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誰做得多，才有資格被留下來。

我們彼此留下，是因為愛，而不是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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