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們有話要說

她們挑了一個很慢的地方——

不是觀光勝地，也不是熱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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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個山腰上的溫泉小鎮，有清晨的薄霧、午後的陽光，和夜裡會冒煙的露天湯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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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旅行，是為了放鬆，也是為了那件她們放在心裡很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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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媽媽和家瑜媽媽，一見面先是感謝的問候，話題繞著照護後進入彼此生活，最後再度落回女兒身上。

兩人被安排在同一間房，一開始還說要分開睡，結果第一晚就泡腳泡到聊起過去的青春與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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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兒以前聽了我的情緒話語，乖巧的不找人愛，直到我發現她有多喜歡妳女兒，看著她們的扶持，我才知道我以前錯了…。」

「我家那個也是……，雖然聽說她有幾段戀情，但從沒有什麼結果，現在我才知道她一旦認定了，就固執到誰都拉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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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不知不覺講了一晚，說著說著，時間像沒再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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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晨，陽光灑落在木製的露天座位區。

兩位媽媽穿著旅館準備的浴衣，一人一杯溫茶，拍照時還故作矜持地說：「不要拍太近，皺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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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在前面拿著相機，湛霖則溫柔地站在媽媽們身後，輕輕幫她們撥頭髮、整理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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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後，家瑜湊近湛霖耳邊，悄聲說：

「她們昨天晚上眼睛紅紅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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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點點頭，眼神也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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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半夜我有聽見她們房間關燈前還在講話，說我們如果要嫁了，一邊說捨不得，一邊又說：『還好，是嫁給妳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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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沒說話，只是伸手牽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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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們知道：

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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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們約兩位媽媽到溫泉旅館的小客廳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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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只有四杯茶，和一個包著紅緞帶的方形禮盒，安靜地擺在桌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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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開口的時候，手有些抖，但聲音很穩：

「媽媽，我們想趁這次旅行……跟妳們說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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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媽媽對視一眼，沒有插話，只是靜靜看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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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接著說：「這不是衝動，是我們討論過很久、也走了很久之後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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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牽起湛霖的手，像是宣告、也像是承諾：

「我們想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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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盒被推向媽媽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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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是一張卡片、一本日記影本、一張合照，以及那封湛霖親手寫的信——

「請讓我牽著她走下去，就像妳曾經牽著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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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靜了幾秒，時間像是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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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媽媽先笑了一聲，聲音有些鼻音：「哎呀，妳們終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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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擦擦眼角，轉頭看著家瑜，眼神裡竟滿是感謝：

「謝謝妳，願意這樣牽著我們家那隻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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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瑜媽媽看著桌上的盒子，許久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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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打開那封信，看完後低下頭，聲音發著一點抖，卻努力撐住微笑：

「家瑜……還記得我對妳小時候說過的話嗎，不要去愛人，因為那樣太危險，太累，還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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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我看見了，妳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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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看向湛霖，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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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牽她，那我把她交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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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像是想起什麼，忍不住開起玩笑：

「不過婚禮那天，我要幫她戴頭紗。那可是我女兒，我要親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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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話落下，湛霖眼眶一紅，家瑜整個人撲進媽媽懷裡，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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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輕輕拍著她背，一邊笑一邊擦眼角：

「去吧，去過妳們想過的日子。媽媽會在婚禮現場坐第一排，幫妳們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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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媽媽在旁邊哼了一聲，開玩笑說：

「那我要坐第二排，因為我要站起來搶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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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起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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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們回房後，夜燈暖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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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靠在湛霖肩上，小聲問：

「妳會記得今晚她們的表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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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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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在笑，但眼角都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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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是放心，也是交棒。從她們的手……到我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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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沒有說話，只是小小地牽緊她的指頭。

這場旅行，不只是散心。

更是一場讓母親們安心，讓自己準備好走向下一段人生的「成家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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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終於一起說出口——

我們不只相愛，我們要一起，走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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