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你會在嗎

那天晚上，小佳和清禾坐在辦公樓附近的小公園長椅上，一人拿著一杯超商微波加熱的咖哩飯，一人則是用紙袋包著還微熱的炸雞塊。

夜風不算涼，但輕輕吹來時，還是讓人覺得日子慢下來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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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才發現，其實我過得滿好的，真的。」

小佳咬了一口雞塊，轉頭看向身旁那個安靜吃著咖哩飯的人，語氣輕鬆地像在聊動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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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我收藏好了。」

她用空著的手指在胸口點了點：「放在這裡，也放在筆記裡，算是結業紀念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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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放下湯匙，望向她，沒有立刻說話，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繼續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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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為我會卡很久啊，什麼『她們為什麼不是選我』啦，『是不是我不夠好』啦，那些想法以前都像瘋狗一樣追著我跑。」

小佳笑著，但眼裡閃了一下什麼，隨即轉開視線，看著遠方亮著昏黃路燈的樹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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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今天看到她炸紅臉學怎麼愛她，看到她說：『我想讓她也撐不住。』時，我真的覺得自己好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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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真的為不屬於我的幸福的幸福而笑出來了欸，清禾，你能想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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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用紙巾細心地擦掉嘴角的一點醬汁，才轉過身，溫柔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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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想像。」

他的聲音像夜色一樣柔和：「因為那就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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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會點火的，小佳——那種在黑夜裡，一邊把自己照亮，一邊也替別人留盞燈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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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被這句話戳得有些發愣，半晌才回過神，扁著嘴：「欸──怎麼這樣講得我像某種……高階角色NPC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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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清禾溫溫地笑，眼神卻認真得像風不會騙人一樣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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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

他語氣放得更輕了些：「我有時候還是會想啊，如果哪天那個點火的人想停下來，不再只是在別人故事的邊角，那她能不能……讓某個人，為他留個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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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這下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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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這句話的重量。

也知道清禾說這話的語氣，輕得像落葉，卻像是心意已經壓在那裡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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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她低聲開口，然後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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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準備好了沒，但……我知道現在這樣的我，不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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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望進那雙眼睛裡，第一次沒有笑著打馬虎眼、也沒有調皮地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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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哪天我真的累了、想找一個能讓我靠一下的地方……」

「你會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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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沒有說：「會。」，也沒有說：「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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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微微彎起唇角，輕輕點了點頭。

然後繼續舀了一口飯，像是在說：

我一直在，沒有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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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微微吹動，小佳的眼神在夜色裡浮動幾秒，然後又轉回那副熟悉的調皮語調：

「不過你先說好，等我哪天真的戀愛腦發作、整天發糖貼貼的時候，不准學湛霖那樣炸毛亂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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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輕笑：「那我只會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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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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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樣……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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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佳，第一次，紅了臉，安靜了一下才笑起來。

那笑裡，有火、有光，也有可能被重新擁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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