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兩位母親

湛霖的家，燈光溫黃，沙發上窩著兩個孩子——

家瑜靠在湛霖肩上，已經睡著，手指還緊緊勾著她的衣角。

湛霖沒動，只輕輕摟著她，像抱著什麼碎了又重新拼起來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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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廚房那頭，兩位母親並肩坐著，茶水還熱著，空氣卻有些沉靜。

沉默了一會兒後，是家瑜的媽媽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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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聲音有些顫：「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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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媽媽微微一愣，轉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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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這孩子……養成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她的心會那麼容易碎、她的害怕會那麼深……

我曾以為我只要撐過去就好，結果我那麼多年都沒看見她其實一直在撐我。」

她的手輕輕握著茶杯，指尖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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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妳的女兒這麼努力接著她……

她明明那麼溫柔，卻要這樣辛苦……我看著真的很……」

聲音在這裡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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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媽媽沒有立刻說話。

她只是看著沙發上那個正在睡覺的黑髮女孩，眼裡浮出一種近乎哀傷的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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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很輕地握住家瑜媽媽的手，語氣柔得像雪落下：「別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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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兒會成為這樣溫柔的人，不是因為她從來沒受過傷……是因為她學會了怎麼面對別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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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愛著妳的孩子，是她自己選擇的。而我看著她……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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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媽媽眼淚掉了下來。

她輕輕捂住嘴，聲音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也像是一種放下：

「我真的很怕她成為別人的負擔……但妳的女兒……她好像從來不怕重……她一點一點地，接住了我女兒，也接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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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媽媽輕輕笑了，語氣穩穩的：

「她不是不怕重，只是她知道——這份愛，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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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又說：

「我們都不是完美的母親，但我們現在能坐在這裡，看著她們不躲不逃地愛著彼此，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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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誰欠了誰。而是——我們的女兒，用她們的方式，把我們沒能說出口的愛，活成了現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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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母親沉默地對望了一下。

然後，是家瑜的媽媽，伸出手，第一次，主動握住湛霖媽媽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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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地說：

「謝謝妳教會我，還可以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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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媽媽回握住她，輕聲回答：

「我們一起留下來吧，繼續陪她們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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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色靜靜落下，

而屋子裡，兩雙手握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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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只是兩個母親的和解，

更是兩代人彼此傳遞的愛與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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