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再努力點好嗎

湛霖那天下班，晚了些，所以家瑜的媽媽再次接替照顧，她總撥了空就來幫忙。

雨滴靜靜拍著窗沿，湛霖提著裝了點心的袋子開啟了家門，一如往常，腳步輕、聲音輕，生怕驚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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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門還沒推開時，聽見了裡頭壓抑又破碎的聲音。

像是一段呢喃，也像是一場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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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指尖輕輕碰觸門邊，沒推，也沒退，只是站著，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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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媽媽的聲音很輕，卻藏著撐了太久的裂痕：

「孩子，再努力一點，好不好……再快一點，好不好……妳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愛妳的人……她真的好愛妳啊……但……如果妳一直這樣，她也是會累的，會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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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忽高忽低，像一顆被壓太久的心，終於碎了。

「如果妳真的好不了……如果妳只能一直現在這樣……

那……我們不要再拖累那麼好的孩子了，好嗎？

她那麼溫柔，對妳那麼好，怎麼可以讓她這樣……這樣累，這樣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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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好，是我教不好妳，是我害妳變這樣的……我什麼都沒能給妳，

但至少最後我會帶妳走……我們一起走到一個不會再痛苦的地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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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沉默之後，傳來的是家瑜柔柔的聲音。

不哭、不喊，甚至沒有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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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慢慢地──

「不想讓……湛霖……痛苦。」

---

那一瞬，湛霖的指尖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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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胸口像是被釘進什麼東西，眼前的世界被雨聲與母女對話包裹住，耳鳴裡全是自己壓抑住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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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確定自己是怎麼打開門的。

不確定自己是怎麼走進去、站到她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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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確定──她看到家瑜那雙眼睛，好像不再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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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她們面前，蹲下身來，眼淚沒忍住，終於落下來──不是責怪，不是憤怒，只是一個破碎的「湛霖」，擁著那兩個都快撐不下去的「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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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樣說……

妳們誰也不是拖累……

妳們是我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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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哽咽，但一字一句堅定地，送進這個幾乎快讓愛沉沒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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