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會等妳

自動門輕聲合上，將醫院內的微光與低語隔絕在後。

小佳腳步沒有停留太久，她像是早就習慣不被目送那樣，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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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裡只剩她細細的皮鞋聲。

但她一拐過樓梯間轉角，耳邊就傳來另一道熟悉的聲音：

「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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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回頭──是清禾，還穿著剛才那件深灰色的外套，手裡握著那瓶沒喝完的熱豆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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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陪湛霖她們？」

「她不需要我。」清禾笑了笑，語氣平靜卻柔軟，而：「但妳現在需要人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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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低下頭。

她沒有說謝謝，也沒有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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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樣並肩走了一段路，腳步一致，像是平日時光中反覆練習累積而來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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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廊底的長椅處，小佳才輕聲說話了：

「我今天……原本不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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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清禾坐下，側頭看著她，沒有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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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後來，我還是來了。因為我不想讓她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們都沒在。」

她說到這裡，聲音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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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緊湛霖的那瞬間我才知道，我是她潛意識裡的“不安全源”。我靠近，她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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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那不是妳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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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小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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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是她的感覺。那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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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裡沒有眼淚，但那種被現實一點一滴削弱後的清明──比哭還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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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沉默了很久。

然後她抬頭，看著走廊的盡頭，像是在看遠方，也像是在找出口。

清禾沒說話，只是輕輕放下豆漿瓶，拉過外套一角，幫她蓋住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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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第一次，這麼溫柔地碰觸她。

小佳沒回頭，只是微不可察用餘光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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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忽然低聲說：

「我知道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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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先微微一愣，接著嘴角輕輕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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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沒感覺到，只是……現在的我不能愛任何人，也不能回應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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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這次沒有逃避，語氣依然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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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會等妳願意愛回來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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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頭，看著他。

那是今晚第一次──她眼神裡沒有失落，沒有尖銳，也沒有自嘲。

只有一種被理解的鬆弛，像是心裡某個卡住很久的結，終於有人溫柔地，沒要求地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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