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信的遞送與靜默的告別

湛霖收到員訓中心的通知，在家瑜受訓那一週，分配給她寄宿一個禮拜的房間內，被後方入住的學員，在抽屜發現的那兩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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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微微開著窗，午後的風穿過紗簾，將藥水味與花瓶裡的香氣揉成了一種曖昧的靜默。

家瑜依舊安靜地靠著枕頭，雙眼散落在窗外某處遠方，像一艘還沒靠岸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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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站在床邊，手裡緊握著那封折得平整、邊緣卻微微捲起的信。

她側頭看了家瑜一眼，才轉身朝病房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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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小佳和清禾正並肩站著，像是剛剛說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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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在他們面前停下腳步，眼神落在小佳身上。

「小佳，這個……是她寫給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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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愣了愣，接過信的手指微微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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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看著信封上熟悉的筆跡，指尖輕輕劃過那兩個字──「小佳」，彷彿怕劃破什麼脆弱的東西。

她沒有立刻拆開，只是抬起頭，望著湛霖，像是想確認這是不是某種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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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自己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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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點點頭，聲音低柔卻穩：

「是在她去員訓那週，寫好放在房間抽屜的。現在…她還沒想起來，但信，是她當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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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捏緊了信，眼底泛起一圈水光，但沒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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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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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很輕，像是一碰就會碎的瓷。

她沒在原地拆開，而是靜靜走到走廊盡頭的長椅上坐下。

清禾跟著走了過去，沒說話，只坐在她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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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小佳才緩緩地拆開信紙。

她一邊讀，一邊微微發抖。直到讀到「我想保護妳的驕傲」那句時，她的嘴角才終於撐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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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靜靜地落下來，掉在信紙上，暈開字跡。

她輕輕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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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只是默默看著她，然後將手裡還溫熱的豆漿遞過去，像是習慣那樣地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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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後，小佳吸了吸鼻子，低聲說：

「她一直都這麼溫柔……怎麼會有人這麼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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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後又笑了，眼裡還掛著淚，卻是那種終於釋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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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怪她，我真的不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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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還在學著放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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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信摺好，小心地收入包包內夾層，然後轉頭望著病房門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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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醒來，我想讓她看到我已經可以笑著說：『這塊菜葉我先夾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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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看著她，心裡忽然覺得──

她又發著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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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慢慢重新發光的她，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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