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當退後的愛，也有歸途

——小佳——

回家的路，小佳沒有選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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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沿著繞遠的小巷走，經過那家她曾買過甜不辣的攤販，現在已經打烊。

她沒有點燈，屋內只剩窗簾外透進來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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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包放下，換上室內拖，動作像機械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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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把鍋子洗乾淨，擦乾、放好。

冰箱裡的高麗菜和鴻禧菇她用塑膠袋分裝，一份份排好。

本來該煮的明天便當，她什麼都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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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坐下來。

坐在餐桌旁，兩手空空。

沒有手機、沒有電視、也沒有聲音。

只是靜靜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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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為自己早已習慣這種孤獨——

可今天，心裡有什麼東西很軟很碎地開始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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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個眼神靜靜的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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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最喜歡抱著報告邊看邊傻笑的她，現在眼睛都不對焦了。

她靠近時，那人會下意識地往湛霖身邊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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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沒看到。

她也不是沒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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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沒事的，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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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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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她不是在哭什麼劇烈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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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幾滴，靜靜的。

落在桌上的聲音，比雨還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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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臉埋進手臂裡，不是為了躲誰，是不想讓自己聽見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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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知道——她不會吵、不會搶、不會哭著說妳怎麼可以不選我。

她只會默默地，把多出來的愛，放進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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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清禾。

那個站在走廊盡頭，用溫柔又不逼人的語氣對她說「妳可以來我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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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時沒能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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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她忽然想起——

自己其實並不是不渴望有人等。

只是以前等的人，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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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清禾的手還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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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說了句：

「我不是不願意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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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還沒學會怎麼讓自己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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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深吸一口氣，把那句話寫進手帳的空白頁：

「我說我沒事，但我一個人坐了整晚。

不代表我不會願意，再一次靠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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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合上手帳，把它收進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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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燈，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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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她還是自己一個人入睡。

但那句話，像一盞還沒熄的燈，在她心裡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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