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生日#2

——家瑜——

退下螢光幕後，我抱著手中的飲料杯，靜靜地退到人群邊緣。

燈光依舊明亮熱鬧，但我像是從世界的中央抽離了，站在一個誰也注意不到的小角落。

杯緣貼在唇邊，我啜飲了一口，溫熱順著喉嚨滑下，但胸口卻冷得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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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活動的疲累，也不是因為準備不周，

而是——心底某處，那些以為早已蓋好的陰影，在「生日」這個字眼中，被翻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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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還有人會為生日準備慶祝嗎？

原來，被祝福，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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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指尖緊緊抓著杯身，彷彿只要抓緊了，就能撐住這份突如其來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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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一貫的小心翼翼，輕輕地落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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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我可以坐妳旁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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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愣，抬頭，就對上了湛霖的眼睛。

她站在光影交界處，手中捧著茶杯，神情溫柔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像是怕打擾到我，又害怕錯過這個陪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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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趕緊收拾起情緒，擠出一個小小的微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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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順勢坐了下來，與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彷彿一隻小心靠近的貓咪，不急著伸爪，只是靜靜地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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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地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似是思考了一瞬，才柔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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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生日驚喜，我嚇了一跳呢……我都不知道，妳這個月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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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輕得像是怕驚動什麼，一層一層地包裹著溫柔。

我垂下眼睫，笑得有些苦澀。

「我也嚇了一跳……不知道有這個環節，不然……」

我指尖無意識地轉著杯子，小小聲地呢喃：

「不然，我可能會偷偷跑去忙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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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短暫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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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有接話。

她只是靜靜地，像從一開始就決定了那樣，陪著我，給我一個安安靜靜、可以呼吸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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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咬下唇，指尖緊了緊，終於還是低低地補上一句：

「因為我覺得……這不是需要麻煩別人準備的事……」

我吸了吸鼻子，聲音輕得快被熱鬧的人聲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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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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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我側過頭，故作輕鬆地抿了一口飲料，想掩飾眼眶隱隱的酸意。

但湛霖仍然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沒有勉強，沒有質疑，

只用一雙溫柔的眼睛，安安靜靜地——接住了我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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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感覺到一件事。

在這個喧鬧的世界裡，至少有一個人，正在用全部的心，聽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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