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頂樓之後

窗簾被拉開一角，月光灑進客廳的一隅。

家瑜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望著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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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旁放著一杯未喝完的熱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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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從廚房出來，披了件外套，靜靜地坐到她身邊。

沒有開燈，只有月光和彼此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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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想小佳的事？」湛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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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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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怕……好怕她會難過到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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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說話，只是伸手拉過她，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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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啊……常常覺得，世界不會有人真的愛我……」

「結果，卻是兩個人都在默默地……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愛著我。」

「我是不是太遲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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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遲鈍，是因為妳一直在努力活下去。」湛霖低聲說。

「一個要努力活下去的人，沒辦法一直回頭看誰愛自己，因為她只能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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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聽著這句話，忍不住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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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小聲地說：

「那現在呢……我可以停下來看看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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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一愣，回過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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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家瑜，眼角微紅，但笑容很輕。

她湊上前，額頭碰著湛霖的額頭，呼吸交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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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在我還不知道自己值不值得被愛的時候，就已經站在我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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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低笑一聲，環住她的肩：

「那我現在能說句比較自私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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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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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只能看我，不准再讓其他人喜歡妳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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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笑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吻了上去。

是很輕的一吻，卻回應了湛霖的整個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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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微光滲進來了，灰白色的晨曦像是悄悄打開一扇柔和的窗。

家瑜還沒完全醒，身體卻先動了動，像小小貓那樣輕輕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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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湛霖懷裡醒來的那一刻，眼睛還半睜著，像剛從一場長夢裡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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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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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湛霖的聲音有點啞，卻低柔得像天邊最後一縷星光，貼在她額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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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抱緊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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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她哭過，在小佳懷裡，也在湛霖懷裡，

但清晨醒來時，第一個看見的還是湛霖的臉，那個為她撐住整晚沉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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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小小聲地開口，語尾黏黏的：

「妳怎麼……還抱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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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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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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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怕妳醒來不見我，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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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一震。鼻尖一酸。

她想起昨晚頂樓風那麼冷，小佳的眼淚那麼燙，她的心那麼亂……

但現在，湛霖的懷抱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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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錯什麼了嗎？」

家瑜小聲問：「我是不是…沒有把小佳照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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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有馬上回話，只是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讓她聽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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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有做錯什麼。」

「只是她的愛…不是妳能回應的方式，這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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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點了點頭，眼眶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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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不會，只會讓人難過…」

「但妳一直都沒放開我…湛霖，妳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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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沉默了幾秒，然後吻了吻她的髮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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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愛妳啊。」

「我不是因為妳完美才愛妳，我是因為妳總是那麼真誠、那麼努力、那麼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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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妳笨、病、怕黑、愛哭，也會在別人痛的時候陪他們哭。」

「我怎麼會不抱緊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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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聽著聽著，眼淚又滑了下來，但她沒有再哭出聲，只是笑著鑽進她懷裡，小小聲說：

「那我今天…可以再賴在妳懷裡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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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回抱她，將額頭靠著她的眉心，說：

「妳想多久都可以。我是妳的棉被，還是妳的枕頭，今天全天只接妳一個人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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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笑了，終於像真的醒了過來。

外頭天亮了，陽光漸漸照進屋裡。

而屋內的兩人，還在彼此的心裡，慢慢地，更深地相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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