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養愛

家瑜是被輕微的鼻息與額前的髮絲騷癢感弄醒的。

她剛睜眼，發現自己整個人仍緊緊抱著湛霖，兩人幾乎是完整貼合地窩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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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挪動，懷裡的人就輕輕地蹭了蹭她的頸窩，聲音含糊又低黏：

「……還不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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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垂下眼，看見湛霖睜著一雙霧霧亮亮的眼睛，正安靜看著她。

像隻剛醒的病貓，一臉「再動就咬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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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醒啦？」

家瑜的聲音還有些沙啞，語氣卻溫柔得像羽毛輕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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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點了點頭，還緊緊抓著家瑜的睡衣下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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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痛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家瑜習慣性地問，手順著她的背摸了摸，又探了額頭，溫度似乎比昨晚低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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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輕輕蹭著她的掌心，像是用行動回答：有，但我不想說，我只想黏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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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起來嗎？」家瑜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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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

湛霖低聲說：「妳這樣抱著我，我就不想再強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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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一聽，眼眶微熱，她沒說話，只是低頭親了親湛霖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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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再黏我五分鐘。」

她的聲音柔軟得像晨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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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微微抬起頭：「真的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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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概五分鐘的N次方吧。」家瑜無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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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眼睛一亮，直接縮進她懷裡，像是得到了全宇宙的通行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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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今天就好好專職當個病大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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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摸摸她的後腦勺：「那我今天就養貓，讓牠健康起來，再跑回我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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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喵喵叫的那種喔……」

「……不可以叫太可愛，我會心臟爆炸。」

「喵～」

「……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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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一邊笑一邊臉紅地抱緊她，而湛霖就賴在她懷裡，像是終於得到世界允許的小孩，什麼都不用再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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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早晨，誰也沒急著離開床。

大貓還在撒嬌，戀人還在身邊。

而世界，正慢慢變得柔軟。

湛霖終於從床上起身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懶洋洋的，一臉「我還是想黏妳」的表情。

她披著毯子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家瑜打著雞蛋、煮著粥，鍋裡發出溫柔咕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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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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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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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不要動手，只張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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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回頭看她一眼，那副病著想撒嬌的模樣，讓她忍不住笑出聲。

「可以呀～只要乖乖坐好，我就餵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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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像被肯定的小狗，眼睛一亮，立刻拖著毯子坐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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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天是我專屬的主廚兼保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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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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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專屬的發燒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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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一邊煮粥一邊笑：「還會自己給身份欸，這位發燒戀人小姐，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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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妳煮的，我什麼都吃……但我希望第一口是妳餵的。」

她說得很自然，但眼神很認真，像是在請求一種戀愛專屬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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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走過來時，真的舀了一匙熱粥，小心地吹了吹，送到她嘴邊。

「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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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乖乖張嘴吃下，眼睛彎彎的，一口下去像吞進了全世界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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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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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咬著湯匙說：「超好吃，妳煮什麼，我都想吃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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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要吃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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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因為這樣我就有藉口，每天都賴著妳、叫妳餵我吃飯、摸我頭、抱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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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紅著臉低頭舀下一口，笑著說：「原來感冒還有戀愛副作用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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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湊過去，額頭輕輕靠著她的肩：「不是副作用，是病好了也不會消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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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貼著家瑜，眼睛半闔，像貓咪吃飽後要窩進喜歡的人懷裡。

「我以後都要吃妳餵的……連我愛妳，也要妳慢慢餵給我。」

午後，家瑜午睡時，湛霖窩在沙發一角，手機在手上亮著。

她打開筆記 App，寫下一頁從未打算分享給別人的日記：

「今天家瑜餵我吃早餐。

我坐在廚房的椅子上，被熱氣包圍、被她的眼神包圍、被她的聲音叫得乖乖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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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吃粥，一邊想：

如果我感冒了，她就會這麼餵我？

如果我虛弱，她就會這麼摟我？

如果我說「我什麼都做不了。」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ERqIMorc

她就會回：「沒關係，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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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會說：

我想生病一百次。不是因為我喜歡病痛，而是因為——

每一次我退燒的時候，都會更確定，我真的在被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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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愛，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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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親手養出來的，是我每天回應她的喜歡、她的筆記、她的辛苦、她的陪伴，慢慢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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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也想再給她同樣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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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哪天累了、倒下了，我也要這樣──

一口一口地餵她吃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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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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