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學著不問她為什麼難過，而是陪她

——湛霖——

她在我懷裡睡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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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睡，不是安穩的熟睡，而是身體實在太累、情緒撐到崩潰後被迫關機的無聲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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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動不動，就這樣坐著，讓她的呼吸、體溫和眼淚慢慢落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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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瘦。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nlvkLdsM

我從沒那麼清楚地感覺到她肩膀的骨頭，那種不是天生瘦，而是「連活著都在消耗體力」的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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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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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窗簾邊角透進來，一點點落在她睫毛上，像是替她輕輕拭淚。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jWXbIK4z

我低頭看著她，輕聲叫了句：「家瑜，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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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頭動了動，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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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叫第二次。

我只是鬆開被她捲住的手，慢慢地站起來，去廚房煮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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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來的時候，我剛放好餐具。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KsmX5K9W

她坐起來的樣子還是很慢，好像骨頭裡都灌了水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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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問我為什麼在，也沒問時間。只是低聲說：「……妳怎麼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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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蹲在她面前，像過去那樣和她平視。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VuEmDwiG

我說：「因為我不想讓妳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再次面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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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說話，只是紅了眼眶，低頭看著我替她整理披散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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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逼她吃。只是放了一碗粥在她手邊，說：「如果沒辦法吃，就喝幾口湯也好。妳昨天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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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了點頭，動作很慢地端起湯匙，第一口就眼眶泛紅了。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navfUzNK

不是因為味道，是因為那種——「我以為我被放棄了，但還有人還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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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打開了電腦，開看著過去查過的資料：「如何陪伴憂鬱症患者」。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wSwNrtRZ

我以前做錯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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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快鼓勵她振作，其實會讓她更自責。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Y8Tbcgi1

太常問「怎麼了？」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EQ3DZFTWd

以為吃藥就好，以為只要我夠溫柔，她就會一直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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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沒想過，她不是在走樓梯，是在深海裡掙扎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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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筆記本，寫下自己要記得的事：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p7az7SOP

1. 她不是不努力，是生病了。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jxdUrFCH

2. 她不講話，不是因為不在乎我，而是因為太累了。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29WqXzQps

3. 我的愛不能讓她立刻好起來，但可以讓她不孤單地撐過來。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1Ow4mO7v

4. 當她說「我好爛」時，不用急著否定，而是說：「我知道妳現在很痛，但我還在這裡，陪妳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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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關掉筆電，看著寫完的那一頁，輕輕說了句：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s2OOOt19

「我會學著成為妳活著的理由之一。不是壓力，而是……像呼吸那樣，靜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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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第一次真正知道：

愛一個正在憂鬱谷底的人，不是給她光，是在她看不見光的時候，牽著她的手說—— 「走不動沒關係，我就坐在妳旁邊，等到妳有力氣了，再一起走。」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BwG8Pi5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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