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團體作戰的魔獸

風雪在此刻靜了下來，反而讓那些聲音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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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從遠方來，也不是從四周逼近，而是像在每個人腦海中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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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沒人真的需要妳……」

「妳以為妳撐過來了？妳只是沒被發現崩潰而已……」

「她們根本不是真的喜歡妳，是可憐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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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空氣像結冰的鏡面——透明卻尖銳。

每一個人都靜止了，彷彿那低語來自內心深處最陰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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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猛地轉身，劍柄緊握，環顧四周：「這種聲音……不是第一次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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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發緊。她記得那晚──家瑜的手機彈出的那幾個字。

她記得她的心跳，是怎麼被那一句「去死」直接砍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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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那句話再次被複製、放大、扔進她們每個人心裡最脆弱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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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呼吸亂了。

那聲音像剝開她多年努力重建的安全感：「湛霖……我……我沒辦法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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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握著法杖，指節發白，莉塔趴在她腳邊，突然炸毛，朝空氣嘶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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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宣宣一瞬眉頭一緊。

「……她是不是跟湛霖和家瑜一樣，是同類人……？」

「跟在她旁邊的那個小學妹……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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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就像碎玻璃劃過腦海。

昕昕猛然抬頭，眼睛睜大，緊緊看著宣宣：「……宣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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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已經摸上腰間匕首，但不是要拔出來，而是穩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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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只是抿著唇，眼中有微光一閃，卻低聲吐氣：「我沒事……妳在我身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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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我討厭妳。」

那一句從虛無中甩來，像拳頭直接撞上心臟。

湛霖喉頭一緊，幾乎當場停住呼吸。

風雪彷彿失去了方向，旋轉著在空間裡打轉，帶著那些耳語般的惡毒低語一圈圈在她們周圍繞行

「沒人真的在乎妳。」

「不值得被愛。」

「是妳拖慢了隊伍吧？」

「她們會因為妳的無能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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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句，都像是從她們自己心裡剝落出來，曾經聽過、害怕過、懷疑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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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語音尚未消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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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雪而出！

兩隻冰爪魔從地表裂開的積雪縫隙中竄出，如寒冰利箭，一前一後分別鎖定了隊伍的前排與中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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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本能地舉起盾牌，但她腦中那句「我討厭妳」的語音，卻在那瞬間如雷貫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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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動作慢了一拍。

就是這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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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爪魔張開四肢，利爪狠狠從她防守缺口處撕開了她右臂的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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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啊──！」湛霖悶聲咬牙，整隻手臂感覺像被撕開，她身形被擊退半步，落雪被血染紅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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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態異常：撕裂・持續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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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盾牌還撐在面前，眼神卻因痛楚與語言壓迫劇烈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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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宣宣剛張弓準備射擊時，另一隻冰爪魔已在死角現身、蓄勢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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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

昕昕猛然衝刺，整個人如影掠過雪地，在最後一刻衝上前，雙刃交錯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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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冰爪魔一爪掃中側腹、整個人被擊飛撞上冰壁，

但她的攻擊也如願命中敵人的肩甲關節處，劃開一道深深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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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倒地咳血，但還笑著：

「我……我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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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空間像是被痛苦與回音凍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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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站在隊伍後方，身體劇烈顫抖。她知道，她的職責是撐起整個隊伍的狀態與生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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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聲音在腦中不停翻騰——

「妳不夠快。」

「是妳害她們受傷了。」

「妳的魔法每次都失敗，還不如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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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開始發冷，連法杖都差點握不住。

她明明看見湛霖流血了，昕昕倒下了，宣宣眼神微震──

她想救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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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著唇，嘶聲低喃咒語：「淨化——解除異常，清除撕裂、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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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魔力震盪。

【技能啟動失敗】

——是魔獸的干擾力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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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陣閃爍一下後直接崩潰，彷彿也把她的心一起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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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不可以……」

她跪在雪中，淚水與雪花混在一起

「我不要……我不要看著她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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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像是被時間撕開，濃厚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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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劃破這扭曲空氣：

「啟動……啟動……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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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把整顆心都砸進每一句咒語裡，卻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魔力在暴走邊緣波動，心跳像被誰勒住，每一口呼吸都帶著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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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雙眼泛紅，魔力陣一閃一閃地崩潰，整個人跪在雪地中，顫抖得像快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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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寒冷。

那是怕。

怕自己永遠救不了任何人。

怕……湛霖受了傷，還會因此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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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她下一次咒語還未唸出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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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悔……選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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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聲音，像一道冰刃，不是來自魔獸，而是從湛霖心底扯出的錯覺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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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形猛地一震。

胸口劇烈抽縮，連呼吸都停了半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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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說的。不是她想的。

是那藏在她最深處、被恐懼挖掘出來的虛影幻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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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它就是那麼真實——

讓湛霖不自覺地，朝家瑜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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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她正跪在雪地中，雙肩顫抖，明明身體小小的、卻像背負著整座副本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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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張口喊她的名字，但此刻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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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身體，還在持續失血，撕裂傷灼燒著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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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絕望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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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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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猛地翻身，雙手一撐，嘴裡含著瓶已開封的回復藥，喝到最後一滴後猛地咬破瓶底，藥液混著血從嘴角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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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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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猶豫地，再次衝向冰爪魔！

她的眼裡沒有恐懼，只有一個信念：

不能讓她們再多受一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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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她踏出那一步時——

「咻──咻──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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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支箭如同雷霆般劃破空氣，精準命中冰爪魔的關節與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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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從來沒有這麼快地拉滿弓，也沒有這麼強烈地，在魔獸與昕昕之間建立那麼明確的殺意與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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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人像從震撼中甦醒，強行壓下那句語音中的毒刺——

「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不需要回答。

她現在只需要，守住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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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悔……選妳。」

那句話，如同利箭刺進湛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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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呼吸紊亂，眼前微微晃動，她看見前方魔獸的爪子高舉，殺意凜然，而她卻像被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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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不是家瑜說的，她知道。但她的心，還是狠狠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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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心底那個始終不安的聲音，是那些深夜裡無法言說的恐懼，是那個從來都沒說出口的自我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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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夠資格站在她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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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撐著盾的手發抖了。可就在那一瞬間，她聽見熟悉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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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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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裡滿是驚慌、痛楚與決絕，下一秒，一道小小的身影拋出一瓶回復藥劑，準確地砸進她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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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正對上家瑜的雙眼。

家瑜的眼裡全是疼，淚水早已混進雪水。

「湛霖，妳不要這樣看我……我馬上、馬上就治好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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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跑過來，那個一直在風中顫抖的小小的補師，現在卻撐起整個戰場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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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塔也在同時行動，小小的身體化為一團毛球，猛地撞上冰爪魔，竟硬是將其撞退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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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不是攻擊型魔獸，卻用盡力氣護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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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感覺到手中傳來一股溫熱，是藥劑的效用，止血效果開始作用，她的意識稍微清明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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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在，還活著。

她剛想開口，卻看到家瑜的眼神在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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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不可以再有人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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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身體突然爆出一道黑色的魔力脈流，那是她極端恐懼與痛苦交錯時才能喚醒的深層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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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壓制】：散發出可使敵人陷入短暫恐懼狀態的魔法，對意志力弱的魔獸有強效壓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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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波紋如同脈動的水圈一樣擴散，冰爪魔在那一瞬間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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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瞳孔收縮，身體顫了一下，腦中的侵略意圖被一股本能的畏懼壓制，腳步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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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空隙！

「喝啊啊啊啊啊！！」

昕昕砍殺掉眼前的魔獸，隨即身影從右側疾衝而來，雙刃交錯，像是從寒風中殺出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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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雙眼血紅，嘴角還掛著沒擦乾的血，她剛剛才從冰壁上彈起，身體仍在痛，但她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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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砍下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

魔獸哀號，但她沒有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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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讓我看到她受傷──」

她瘋狂斬擊，雪花與血花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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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讓她哭、讓她怕、讓她手抖！！！」

她身上已經沾滿了血，不知道是魔獸的還是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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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揮下最後一擊時，身後響起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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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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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的聲音極度冷靜，卻藏著翻滾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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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看見那魔獸再次企圖翻身之際，已將弓拉至滿弦，冰屬性魔力集中在箭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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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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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穿破空氣，如霜刃一樣劃破敵首，將其定死於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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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獸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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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氣喘吁吁地站著，緩緩轉身，看見宣宣那雙淡色眼睛正緊緊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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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聲：「我沒事……宣宣，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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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點點頭，但那雙手微微發抖。

那不是因為冷。

那是因為她差一點，失去她。

——她們彼此都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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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終於撲進湛霖懷裡，湛霖緊緊抱住她，不顧手臂還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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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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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妳的錯。」

湛霖低聲說，聲音在她耳邊發顫：「我們都還在。」

雪地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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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站在被染紅的一片冰原上，氣息雜亂、魔力消耗過半、但沒有人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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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聲音，沒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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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冰爪魔已倒下，那些詛咒般的耳語依然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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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討厭妳。」

「這一切都是妳造成的。」

「妳以為妳真的被需要嗎？」

空氣中彷彿再次被毒素侵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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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手慢慢鬆開，她的眼神再一次開始渙散。

她不是痛，而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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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早已崩裂的她，終於支撐不住，在最前線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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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第一時間抱住她，用盡全力將她按入懷中。

「湛霖，妳撐下來了，夠了……妳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再一個人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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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閉上眼，低聲顫抖著：「我……我也會怕……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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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昕昕的眼神也開始動搖，語音中的句子仍在她耳邊繞：「跟她在一起只是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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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緊繃，呼吸急促，卻被一雙手用力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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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她，緊緊地，像要將她從虛無中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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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昕昕小聲地叫著，聲音像雪落地面一樣輕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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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時——

莉塔突然站直身子，耳朵豎起，對著某個方向發出低低的威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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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咿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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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猛地往空氣中某個區域衝去，利爪拍打，尾巴炸開，像在攻擊一個無形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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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空氣劇烈震盪。

那聲音的主人，現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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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如人形扭曲般的魔獸，自空間縫隙中掙出，它由語言殘片與記憶殘影交織而成，模樣模糊而可怖，卻發出最清晰的詛咒：「妳們，不配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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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抬起頭。

她的眼中，沒有懼怕。

只有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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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緊握著法杖，黑色的魔力自她背後炸出，宛如狂風掃雪，與之前的黑影壓制不同，這次混合了魔爪本體的攻擊性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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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傷了湛霖，妳讓我眼睜睜看著她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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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一步走上前，身後雪地蒸發，法陣在腳下點燃，雙眼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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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出現在我們眼前，我就──」

「撕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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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揮法杖，黑色利爪如影斬裂空氣，直擊魔獸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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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魔獸發出刺耳的慘叫，身軀被貫穿，一道裂縫撕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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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與宣宣同時轉身，箭矢與雙刃如雨補上，整個空間瞬間被她們的怒火與信念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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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語言魔獸，終於崩解。

碎裂成一地黑雪，隨風而散。

……

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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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們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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