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妳這樣我真氣不起來

——湛霖——

我站在帳篷邊，手上的毛巾被我捏得皺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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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小佳合作完，還在聊著「互補」、「默契」、「帥氣」，

我站在不遠的地方聽著，腦袋一邊在記她剛剛笑了幾次、一邊努力忍住不把毛巾當成壓力球扯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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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也過了關卡、也跑出第二名，

可我只覺得手裡的成績單像廢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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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信她。

我是真的，受不了她用那種發光的眼神看別人──

哪怕只有那麼一下下，也讓我覺得整顆心掉到泥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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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走過來了，滿臉興奮。

「湛霖～我們兩組都過關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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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迫自己抬起臉，看她。

她的笑，還是一樣溫暖。

可我沒有辦法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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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你們好厲害，第二名！我跟小佳也合作得滿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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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也合作得滿順的」像是針，直直地扎進我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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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吐出一句：「……是喔。」

我知道我語氣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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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根本不像在回話。

可我真的快撐不住了。

如果我多說一個字，我怕我的語氣就會洩出所有情緒——

不甘心。

不安。

吃醋。

想咬人。

最後還有一個：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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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想離開。

結果她忽然湊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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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瞬間僵住，腳下沒動。

我還以為她會問我是不是心情不好，或者是──

用她一貫的邏輯分析我的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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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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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忽然、輕輕牽起了我的手。

那一瞬間，我整個人像被停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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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溫溫的，動作很慢，還像在確認我會不會把手抽回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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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耳朵垂下來，聲音小小的：

「湛霖……？妳身體真的沒受傷嗎？還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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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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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會感冒啊，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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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一整天在氣、在煩、在忍，

結果妳靠近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在擔心我是不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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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不是開玩笑，是那種真的擔心──

像她每次看我喝水太少，會放一顆電解粉在我杯子裡那種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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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喉頭一緊，連那句「沒事」都快說不出口。

我只能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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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問：「妳要不要坐一下？我去幫妳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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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快撐不住了。

我低頭看著她那張還有點微紅、滿臉認真的臉，

她的眼神像陽光，燙得我眼眶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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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開口：

「……妳真的笨得讓人沒辦法怪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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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罵她，我是真的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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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什麼都沒發現──

不知道我吃醋、不知道我炸毛、不知道我快要氣炸、

可她卻偏偏在最對的時候，伸手牽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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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握她的手，然後慢慢十指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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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我在原諒什麼。

是因為我想告訴她：

妳這樣一牽我，我就沒辦法氣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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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聲笑了一下，還沒說出口的話是：

「不是我生氣，是我太想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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