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那世界失去了光，而「我」成為那道光

——家瑜——

我努力回想，是不是又車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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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又像那次一樣——醒來在另一個時間線的世界裡，因為這世界的「我」心底有個願望還沒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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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怎麼想，都只記得昨晚蹭了湛霖幾下，然後趴在她懷裡睡著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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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這個世界既熟悉又陌生。

房間裡的擺設像我家，多了貓咪的擺飾，

也多了些我沒用過的牌子、防撞貼條、小張點字貼紙，還有觸摸式的音響遙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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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環顧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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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角、牆邊、鞋櫃、浴室門口——都有微微凸起的點字導覽。

那一刻，我心底像被什麼狠狠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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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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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聲音。

「家瑜，妳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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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的心臟像是停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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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進來，動作很熟練，腳步緩慢但堅定。

她的眼睛——沒有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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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的湛霖，眼睛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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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看著她伸手，像往常那樣摸摸我額頭，然後微笑：

「沒有發燒……應該是做惡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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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哭出來。

幾乎無法平靜心跳。我看著眼前的湛霖——那個明明視線空茫卻笑得安穩的湛霖，彷彿整個世界都黑了她也能安然自處，而那份安然的中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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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問我為什麼突然安靜，也沒逼我說話。

只是坐在我旁邊，輕聲說：

「我在這裡喔。慢慢醒來沒關係，我會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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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是她溫柔地陪我走出那份混亂。

她用聲音安撫我，還泡了豆漿給我喝，還牽著我走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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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摸到了冰箱門上的凸點貼紙──

上面是點字寫些什麼，我不清楚。

旁邊還有一張貼著圓點貼的便條紙，上面壓著的筆跡清晰可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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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著那些字，覺得自己幾乎可以「聽見」那個寫字的我心裡有多想守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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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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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這些觸覺和聲音，成為湛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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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曾經恐慌、是不是也經歷過那些讓人喘不過氣的夜晚。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夠格站在湛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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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她走過來了——

走到湛霖身邊，成為那個日復一日貼下導覽貼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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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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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脆弱，而是因為敬佩——也因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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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的我，好像比我勇敢一點，是湛霖的光。

她知道該怎麼幫湛霖打開會議記錄系統、怎麼準備語音便當、怎麼在冰箱門貼上一句「我有幫妳看保存期限，妳可以安心打開」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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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連有沒有給原本世界的湛霖屬於她的光，我都沒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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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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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從頭學起，願意重新記住每一個點字標籤的意義，願意一次次按下播放鍵，對湛霖說：「妳聽，我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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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的湛霖，也一樣堅強、也一樣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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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只是在努力活著，她也牽著我一起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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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摸她頭的方式很熟悉，她說我笑起來的聲音跟「她」一樣，她還說：

「妳來了，就代表我今天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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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哪天，我真的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我想問湛霖——

「我究竟是擁有什麼福氣，才能讓每個世界的妳都愛著我？」

可參閱此支線篇：https://www.penana.com/article/1729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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