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界線之後#我從噩夢裡醒來，卻推開了妳

病房裡安靜到幾乎能聽見時鐘的每一次滴答。

夜燈微弱，淺黃色的光灑落在床邊，像是小心翼翼不敢打擾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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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眉頭緊緊皺著，額頭滿是冷汗。

她在夢中掙扎、顫抖，嘴唇緊閉，發出斷斷續續的哽咽與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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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夢見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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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那腥臭的氣味，那句句惡語像藤蔓一樣勒緊她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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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逃、不能叫、不能動。

她只能跪著，絕望地、破碎地等著下一次羞辱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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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湛霖……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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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夢裡哭喊。

卻怎麼喊，都喊不到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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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

湛霖在床邊握住她的手，試圖叫醒她，聲音急得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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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守了整整兩天兩夜。

不眠不休，只等她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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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是我，我在……我在……」

她輕輕握緊那隻冰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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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瞬間——

家瑜猛然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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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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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人像被電擊般坐起，眼神空洞地瞪著前方，呼吸急促如斷裂的風箏。

在下意識的恐懼本能下，她用力推開了面前唯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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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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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湛霖被推得踉蹌退了兩步，差點跌倒。

她反射性地抬手想安撫，卻在看到家瑜驚恐閃躲的眼神時，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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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坐在病床上，全身顫抖，淚水沿著臉頰滾落。

她看著眼前的湛霖——那雙眼眸中寫滿錯愕、自責與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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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是……我不是要推妳……」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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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語無倫次地搖著頭，想說明，卻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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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住自己，全身像掉進冰水裡般發抖。

彷彿還在那場夢中，還分不清這是不是另一場新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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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站在那裡，手指微微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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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家瑜，不是退後，而是慢慢、慢慢地蹲下身——

在床邊，在她的面前，像是在向一隻受傷的小貓低下所有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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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我知道妳不是故意的。」

「我不會走的，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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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這裡，一直都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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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聲音低而溫柔，眼神裡的痛，卻像被火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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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伸手、不碰觸，只靜靜地蹲在那裡，用眼神傳達每一句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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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我也沒關係，罵我也沒關係。」

「但不要一個人忍著……拜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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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看著眼前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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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躲，也沒有怪，只是用那麼溫柔的語氣說出：「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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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家瑜終於忍不住，整個人撲進湛霖懷裡，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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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隻撕裂了翅膀的鳥，終於找到可以停下的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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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什麼也沒說，只是一點一滴收緊雙臂，把她牢牢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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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不會再讓妳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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