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一碗粥的靠近

某天我一個人加班時，湛霖靜靜的走了過來。

「家瑜，妳吃晚餐了嗎？」

湛霖聲音輕輕的，就像怕驚擾到什麼小動物般。

她只是隨口問問，但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決定告訴她這些事：

「唔…還沒，但是不要緊…我吃不太下。最近不知道為什麼，胃口不是很好，吃進什麼就會吐什麼…」

語氣輕得像風，像怕被人發現脆弱似的，我說得越來越小聲：

「…一點食慾都沒有，能吃得下時，卻一點味道都嚐不出來…感覺有什麼東西淹滿在喉頭似的…喝杯熱茶就行了。」

最後一句，已經小到像是呢喃。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KHzOQGAv

湛霖靜靜地坐著沒說話，只是盯著我緊緊抓著的茶杯，像是靠溫度撐住些什麼。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dVTmnMvv

湛霖的聲音低下來，語氣也慢了些：

「那麼今天，就先讓我陪妳坐著，慢慢地喝完這杯熱茶，好嗎？」

---------------

我眼神閃了閃，想道歉，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沒有回答，小小地點了點頭。

茶水間安靜下來。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DKHmwih8

湛霖不急著找話說，只是慢慢啜著手中的茶，讓時間也跟著慢了下來。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CfqBADoU

此時的湛霖想著：

這孩子的胃口沒開沒關係，先讓她的心能慢慢張開就好。

--------------------

後來，湛霖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開始搜尋附近有沒有可以外送的溫粥店，

想訂一碗能讓人吃得下、也感覺被溫暖包住的粥。

--------------------

「剛好路過看到有賣粥，感覺適合現在的妳。」

湛霖語氣輕輕的，像是說著天氣一樣自然。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MrI7kjDh

她把溫溫的外帶袋放在我的桌上，沒多說什麼，但她眼神裡卻藏著不容拒絕的溫柔。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zTFexYdF

我一瞬間慌了神。

「咦？啊…不好意思，多少錢？讓妳破費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E7OMABKy

我手忙腳亂地掏著皮夾，語氣中盡是慌張與自責。

湛霖沒有接話，只是先靜靜地看著我一秒，然後伸出手，直接、自然地——

按住了我那還在翻找錢包的手。

？！！！！

她的手溫熱，穩定，有點像早晨陽光從窗簾灑進來的感覺。

「家瑜，這不是破費，這是我想妳好好吃一頓。」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57bI4R9WI

她說完這句話，補了一句帶著笑意的話：

「妳放心，我還負擔得起一碗粥的價位。」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9IWeovJq3

我愣住了，手還停在錢包半打開的角度，像是忽然被凍結的畫面。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ffrHSk6z

湛霖看著我遲疑的樣子，挑眉：

「怎麼？難道我看錯了？妳剛剛說…喝杯茶就好，但我看妳現在的臉色，可沒說服力喔？」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4SSTvxbh

我咬了咬唇，最終點點頭，小小聲地說：

「…那我吃完，下次買茶還妳…可以嗎？」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d9a4scN8

湛霖笑了，那種溫柔又有點得意的表情。

「那我就期待我那杯茶囉，不過如果妳點的是熱可可我也不介意，甜一點也沒關係。」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OZJMovn7

她說完，便拍拍我的桌角：

「趁熱吃吧，胃口不好也要照顧好自己。

至少…從這一口開始，好嗎？」

--------------------

我低頭看著那碗還冒著微微熱氣的粥，湛霖已離開了，只留下一張小字條壓在外帶袋上：

「這碗粥不代表什麼，只是想讓妳知道——

今日，有人不希望妳空著胃，也不希望妳空著心。」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T8Iv5WCM

我試探性地舀了一匙，小心地送入口中。

那一瞬間，沒有預期中的噁心，也沒有過去那些「吞不下去」的困難感。

只有溫熱，緩慢地從喉嚨一路滑到胃裡，像是有什麼空了很久的地方，突然被填了起來。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rmUOIf09

我聽見了自己肚子的聲音：「咕嚕——」

一點也不優雅，但卻真實得讓我紅了臉，也讓我想笑。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VXMpWxpX

我…其實很餓吧？

就這樣，我稀哩糊塗地一口一口吃著，甚至沒注意時間。

直到我看見空空的碗底，才恍然發現——

這是我很久以來，第一次，好好地吃完一頓飯。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3htvJJNPh

沒有反胃，沒有噁心，沒有胃脹讓我喘不過氣。

只有…一種撫慰過後的平靜。

--------------------

隔天我敲了敲湛霖的辦公室門，小聲喊了一句：

「我可以…進來嗎？」

湛霖正在整理一份報告，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是我時，眉眼柔和下來。

「進來呀～」

我輕輕關上門，深呼吸一下，手心裡那杯熱可可還有著剛買時的餘溫。

走到她的桌前，我將它小心翼翼地放下，像是交出什麼貴重的寶物一樣。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3UCTjpk0k

「謝謝妳的粥…我全都吃光了哦。

這…這是我的回禮，希望這熱可可剛剛好，不會太甜，也不太冷…希望能合妳的胃口。」

我低著頭，小聲地說完，指尖還悄悄繞著自己的袖口。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212HHys6y

湛霖看著我那慌張又努力想表達心意的模樣，嘴角勾起一個溫柔得不行的微笑。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zZCjM4Kj

她打開杯蓋，輕輕啜了一口。

「嗯……剛剛好。」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7198EAtQI

她望著我，一雙眼睛像午後曬太陽的湖面，柔柔亮亮的，忽然開口：

「不客氣，謝謝妳。」

「今後，姐姐能每天邀請妳吃飯嗎？」

我像被什麼重擊到一樣，腦袋空了一拍。

「欸、欸？！每、每天？！」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92KHYbNf

湛霖點點頭，語氣自然，卻藏不住一點調皮：

「嗯啊，既然昨天我請了妳吃粥，今天妳請我喝了可可，那以後不就該輪流請來請去嗎？

這樣我們每天就都有理由見面了呀。」

我原地爆炸。

--------------------

下班的打卡聲響起時，我的手心出現了一層細汗。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p2lcC4zp

我小心地整理著桌面，收起筆記本、文件夾，甚至偷偷用口氣檢查了一下自己午餐後是否還留有氣味，身上有沒有汗味，然後照著鏡子壓了壓頭髮。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我偷偷瞄了一眼湛霖的辦公室方向。

門半掩著，光線柔和，有種…像是等人回家的氛圍。

「嗨，辛苦了。」

她忽然推門而出，像早就知道我會看過去那樣，嘴角含著笑。

「嗯、嗯！妳也辛苦了！」我緊張地回應，雙手不自覺的繞著包帶打轉。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Z1UbElwh

我們肩並著肩走在黃昏的街道上，湛霖的步伐穩定又輕盈，走得不快，像是刻意配合著我的速度。她還時不時回頭看我，有時低聲笑，有時沉默地聽我說話。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yUHDkv1GT

「到了。」

她指了指街角一間小麵店，外頭招牌微舊，卻飄著讓人安心的香氣。

「這家我大學的時候超常來，老闆是對雙人夫妻，麵很有家常味。」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Wi1ozrk2

我們選了靠窗的兩人座位，燈光不太明亮，但氣氛意外的剛好。

「我請妳吃辣味牛肉麵，應該會喜歡。」

我點點頭，想說些什麼，又怕太多話壞了這寧靜，其實我不擅長吃辣…但我不想破壞她的心意。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RNpGjHEI

等麵上桌時，我看著湛霖熟練地夾起麵條、吹涼、咬一口，那樣的自然與安穩感讓我有些著迷。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PGsMYVuq

「唔…這辣度剛剛好耶！」我嚐了一口，驚喜地發現味蕾被微微喚醒。

「對吧？這家辣椒是自己炒的，很香但不嗆。」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eM6tmtUY

我們像這樣吃著、說著，時光像被誰悄悄放慢。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JC6K89nbV

吃到一半，她突然停下筷子，看著我：

「家瑜，妳這樣慢慢吃的樣子，很讓人放心。真的。謝謝妳今天願意來，還送我熱可可。」

我紅了臉，低下頭啜湯，悶悶地回答：

「我也謝謝妳請我吃粥、還願意和我吃晚餐…」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PWvU42tZ

我輕聲補了一句，幾乎是用氣音說的：

「…還有，謝謝妳一直都溫柔地靠近我。」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oLHswg53

ns13.59.1.209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