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唱傳傳說

火光在壺沿邊跳動著，將清禾眼角的陰影一寸寸拉長。

她的指節仍緊緊繃著，像沒從某個深淵回來，靜靜聽完這段話的雁芷，卻只是望著她，許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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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眼，盛著哀傷，也盛著比夜色更堅定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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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蓋住清禾顫抖的手指，低聲說：

「清禾──我們要把這個故事，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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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一愣，抬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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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芷的聲音很輕，卻像晨霧裡的第一縷光。

「這世界會忘記的，戰爭結束、災難過後，誰記得那個為了眾人，被迫變成怪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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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記得，那隻看起來只是愛撒嬌、蹭人、在桌腳打盹的小魔獸──其實在那個最殘酷的選擇裡，用生命護下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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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讓她消失得像沒存在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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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笑，那笑中有著詩人特有的深情與決意：

「我是吟遊詩人啊，清禾。我的生命本來就是為了記下『那些不能被遺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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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只是湛霖她們的旅途，也是我們的──也是整個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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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來，轉身從一旁的箱中取出那把琴，那是她久病以來，第一次在沒人扶的情況下站得那麼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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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唱她的故事。」

「唱那場溫柔的叛逆、唱那扇門前不肯放手的擁抱。」

「唱那個說自己是魔王：『挺好的。』，是選擇用最後一口氣，擋下命運的女孩──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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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看著她，那瞬間，眼前的人彷彿與那場硝煙裡拼死求生的日子重疊。

那不是什麼神聖的英雄，而是無數個像她們這樣，一次又一次願意捨身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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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唱吧。」雁芷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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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遍所有的城鎮與村落，在每個火爐邊唱起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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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記得，那些曾經為這世界抵擋崩毀的普通人，與那隻……不普通的小魔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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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看清禾，眼裡有光，淚水也悄悄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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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這故事流傳下去──直到這世界不再需要魔王為代價，直到有人能聽見那首歌時，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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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清禾，終於在這句話後，垂下了肩膀，淚水一點一滴，滴落在那早已冷卻的茶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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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會出發。從明天起，走遍這片重獲生機的土地──

將「她」的名字，唱進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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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歌，將叫作：

《為了不讓妳們死，我選擇了魔王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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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擁後的早晨：https://www.penana.com/article/1750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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