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破破爛爛的活著

陽光穿過霧霭灑進窗子，光線落在疊著的衣物與補丁縫線上──

那是她們一身一身從副本裡「拖」出來的裝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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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嘟著嘴，把自己的皮甲拉起來比對：「妳們有沒有覺得，我們每次打完副本出來都像一群……破破爛爛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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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一邊的護肩，那邊還有一個被冰斧砍過留下的缺口，縫得七歪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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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像快散架的獵人團。」宣宣回應得很平靜，手上正在重新整理藥袋與道具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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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坐在角落磨劍，劍刃在日光下泛著溫白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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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散架過一百次、靠補丁硬撐起來的那種獵人團。」她語氣淡淡的，卻聽得出一絲揶揄的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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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在一旁坐著拆修魔導鍊金筆，手指還帶著些微擦傷。她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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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怪我們啊，副本的推薦等級根本不是給我們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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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的人身體素質就比我們好，光是神經反應跟魔力適應率就高出一截……我們只是被世界拋進來的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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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跑錯一格都可能當場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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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點頭如搗蒜：「我超有感！我在火焰殿那場副本，是剛起跳就被噴成燒雞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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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我跳回去撈妳。」湛霖淡淡說，沒有抬頭，聲音卻有點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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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聽著她們吵，一邊將鑲嵌水晶從破損的輔助弓上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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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只能把等級練得更高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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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推薦等級只是生存門檻，不是保命線。我們要打得穩，就得比它高兩倍，裝備再精良，反應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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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只有一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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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同時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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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家瑜低聲說：「這裡沒有復活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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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霜語副本裡湛霖躺在雪地裡，血泊染紅她鎧甲時的模樣——

那不是遊戲裡的「殘血動畫」，而是差點成為無法挽回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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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我們原來的世界，遊戲裡死了可以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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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死了，就真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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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低聲：「就算是我們彼此之間……萬一哪一天，某個人沒跟上，或者真的、真的……」

她話沒說完，自己也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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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把劍放下，靠近她們，語氣很輕：

「所以我們要活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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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掃過眾人，「不是為了誰看，也不是為了任務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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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我們想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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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到你們全部都在。我希望未來我們一起走出去的那一刻，四個人都還在，還能吵、能笑、能抱怨副本很難，還能一起說：『啊──這場終於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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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四人相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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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宣宣說：「那今天下午我們去武器鋪與鍊金鋪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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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把輔助杖也撐不了幾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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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也跟著舉手：「我有點想換副手刀，我那把斷過一次，怕之後連命也一起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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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合起她的筆記本，小聲說：「我想多買一點復元用的魔晶。雖然用得完最好，但……還是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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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點點頭，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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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整理一下，補給、鍛裝、整備魔道書、提高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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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副本……等我們準備好，再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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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末小筆記・家瑜手記】

【副本後日誌】

雖然魔王的謎還沒解開，

雖然未來會發生什麼，我們一點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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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知道：

想回去，就得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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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一點一滴地修補破爛的裝備，

……我們也會慢慢，把彼此修補到能撐過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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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四個人都還在，那就值得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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