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輸的心甘情願

——湛霖——

她的聲音，在我耳邊落下時，像是輕輕吹過的一句話。

但我的心臟──整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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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歡的人，是妳──湛霖。」

我的指尖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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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只是一句話，沒有玫瑰、沒有擁抱，甚至語氣都輕得像怕我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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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整個人差點沒站穩。

我不敢馬上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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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臉紅了，全身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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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握緊她的手，才發現──我的掌心已經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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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手，好安靜地躺在我掌心裡，不逃、不抖，像是早就決定要留在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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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一口氣，想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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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腦海裡已經全是她剛剛說的那句話。

她說她不聰明，不像我能給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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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家庭的痛，不知道怎麼處理那些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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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最感謝世界給她的，是──讓她遇見我。

她說她最喜歡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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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不回應她，我會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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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停下腳步，轉頭看她。

她也停住了，微微睜大眼看著我，好像沒料到我會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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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她，心口跳得亂七八糟，卻努力讓語氣穩一點。

「……我以為，我會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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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會是那個……先說出『我最喜歡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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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眨眼。

我垂下眼，微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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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居然輸了。」

「而且還輸得這麼徹底──輸到現在還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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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手，輕輕把她的手牽近一點，把額頭靠在她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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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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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我在保護妳、陪著妳……但我後來才發現，是我一直一直……被妳給的信任、喜歡、這樣純粹的話語，救了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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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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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現在開始，不管妳還要對這個世界學多久的勇敢，不管妳還要多久才能完全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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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抱住她，在她耳邊說：

「我都會陪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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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最喜歡的那個人，也──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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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凍住一樣愣了一秒，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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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她耳朵在我頸邊爆炸的熱度，整個人縮進我懷裡，一邊用力點頭一邊說：

「……湛霖，怎麼辦……我好像更喜歡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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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個人都笑了，心臟炸得亂七八糟，卻穩穩把她摟得更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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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夜路，沒有人經過，只有我們的影子被路燈拉得長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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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手，抱過彼此，說出那句藏很久的「我最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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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太亂了，但她說喜歡我。

我說，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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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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