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她沒有說的那些痛，我晚了快三年才知道

——湛霖——

我看著她。

她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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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跳出來，一條比一條狠毒，卻沒有讓她尖叫、沒有讓她崩潰——

她只是沉默，像一面早已千瘡百孔卻還強撐站著的牆，讓那些句子一針一針打進她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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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的眼神，像被釘住的野獸。

不是掙扎，而是……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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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拔掉那些刺，只是讓它們一根一根地穿透她。

她甚至連疼都不喊，像是早就習慣了，只握著那些字句，就像握著什麼不能丟掉的信物——血從指縫裡流下來，她卻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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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的心真的痛到幾乎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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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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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她家，媽媽坐在客廳的深夜，喝了一點熱茶，眼裡泛著一層快碎掉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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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著我的手，低聲說：「對不起啊，湛霖……」

「妳能不能……陪著她呢？」

「我只剩這孩子了……只剩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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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以為是她擔心女兒承受不了爸爸的過世與職場壓力，卻沒想到——

「快要不見的家瑜」，早就在日復一日裡，被逼到了懸崖邊緣，只是沒人發現她正往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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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聲問她：

「……妳這樣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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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逃避，只是輕輕地說：

「我進了單位，爸爸過世後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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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那麼輕，好像在說：今天下雨了，我會記得帶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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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腦中只是一個聲音瘋狂地重複：快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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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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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交往將近兩年，這段時間她從未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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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懷裡笑、哭、害羞、撒嬌——而我竟然不知道，她一直握著這些字，一句一句、一刀一刀，每天都在慢性失血，但仍努力著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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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哭。

不是因為她沒告訴我，而是因為我沒有早點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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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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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握住她的手，小心地，像在接過她手上的一根根帶血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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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一直在等，有人發現，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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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答，只是眼眶濕了，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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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緊緊抱住，低聲說：

「對不起，我現在才知道……但從今天開始，這些傷，不會只有妳一個人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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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陪妳，一根一根，拔出來。

即使流血流到天亮，我也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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