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靜靜崩塌

——家瑜——

這陣子的我，常常發呆。

話變少了，笑容也變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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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是努力地，把自己維持在那個「原本的樣子」裡——

那個讓人看起來還不錯、還能笑得起來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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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有人知道，在那些笑容的邊緣，只要沒人注意的瞬間，嘴角會悄悄垂落，像是被心裡的重量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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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自己有一種不自覺的衝動。

每當情緒特別脆弱、特別無助時，我的腳就會往上走——往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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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刻意安排，也沒打算去哪裡。

但身體就是會自己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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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裡有什麼。

頂樓，風很大，很空曠，邊緣有點老舊的鐵欄杆，下面是偌大的水泥廣場，沒有遮蔽物，沒有緩衝。

只要一跳，就是「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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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在那個平行世界裡，看過另一個「我」——

那個我，終究撐不住了。

在侯前輩一次又一次的侵害之後，在絕望與恥辱中，她走上了頂樓，什麼都沒帶，只穿著那件撕裂過的制服，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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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哭，沒有求救。

她只是，靜靜地，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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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湛霖──那個世界的她──從那天起也跟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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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還活著，但靈魂死了。

她失去光，失去未來，只剩下一隻貓，那是我化身成的小黑貓，夜夜窩在她枕邊，用貓的身體、用一聲聲低喵陪伴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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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湛霖自己站了起來。

她學會一個人活下來，甚至找到了新的幸福——她遇見了清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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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在那段夢與真之間醒來之後，再也沒踏上過那些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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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腳又往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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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我沒有推開門。

我只是走到了頂樓門前的階梯，然後慢慢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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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來，樓道靜得只有風聲與心跳。

我就那樣靜靜地坐著，眼神空洞，看著前方的窗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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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想死。

我只是太累了。累到不知道該去哪裡，只好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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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次，我好像學會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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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走過那道門。

我只是坐著──

像是在等什麼，也像是在對某個世界說：我還在，我還沒有走完這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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