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修復

醫生翻了翻剛出的報告，微微沉吟，接著補充道：

「不過要提醒妳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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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向我，眼神誠懇：

「這類撞擊造成的情緒表達變化，也可能不是永久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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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妳目前的神經反射與情緒壓抑區域的延遲幅度，我們推估——如果沒有持續性外傷或壓力累積，有可能在未來幾週至幾個月內，慢慢修復，漸漸恢復原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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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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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在我身邊握緊了我的手指，沒有說話，但我能感覺到她的肌肉一瞬間收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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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聲問：「意思是……我現在這種比較……會說愛的狀態，有可能會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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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語氣很平穩：

「有可能，特別是在妳開始『意識到自己不一樣』、並嘗試自我調節的過程中，大腦會啟動原本的節制與修復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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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可能回到那個比較壓抑、比較慢表達的樣子，或介於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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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一場病，而是大腦在重新找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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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指尖不自覺捏住自己衣角，心裡湧上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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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怕「變回原來的我」會怎樣，

我只是……突然很怕我不再敢這樣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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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敢坐上她腿親她耳垂、

不再敢在電梯裡咬她、

不再敢伏在她書桌邊說「妳是被我親到寫不出字的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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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自己再度變得小心翼翼、退縮、只敢遠遠看她。

怕自己不再能這樣貪心地擁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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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話說完，氣氛安靜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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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湛霖輕輕握住我的手，將我掌心貼上她胸口。

她沒有開玩笑，也沒有安慰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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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穩穩地說：

「那就這段時間……讓我牢牢記住現在這樣的妳，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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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後妳真的慢慢變回去……我也會等妳再一次學會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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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妳願意，我也會一直牽妳的手，不讓妳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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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

喉嚨卡住一個字，但我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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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小小聲地說：

「那我會努力……不修回去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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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笑了，揉了揉我頭髮，像在對我說：

「不管妳修不修得好，妳都是我想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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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撞擊，是意外。

但我因此得到了短暫的、難得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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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它真的會慢慢消失，那我就趁還有的時候——

用盡全身去愛，去說出口，去親她、抱她、證明我能成為那個不再退縮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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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會等我、記得我、守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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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一次，我不靠撞，也能勇敢地說：

「湛霖，我真的、真的好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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