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冰冷的風

茶水間的門還沒開，聲音卻已清楚地穿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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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不算尖銳，反而輕飄飄、帶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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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妳們知道嗎？侯前輩那個案子，我聽說根本不是什麼『性騷擾』那麼簡單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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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那當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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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認識的說，是湛霖和家瑜搞出來的啦。

那時不是她們在辦公室就常互動很親密嗎？侯前輩反對這種關係，結果家瑜就去裝可憐還勾引，然後整件事就變成她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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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真的假的？這樣不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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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妳講，最後人被判刑了，這對就公開談戀愛，正義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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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腳步在門口瞬間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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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著熱水壺，握柄「咔」地一聲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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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出聲，卻像有一道火焰從指尖燃起，直燒進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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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身旁的家瑜，原本只是想泡杯紅棗茶的她，

此刻整個人像被釘在地上，心跳開始不規則地撞打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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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習慣流言，但這次不一樣。

這次，不只是攻擊她的狀態、不只是暗示她是負擔——

而是把她整個人「反寫」成了加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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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覺得呼吸困難。

這不是第一次她想逃。

但她現在不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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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茶水間裡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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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快、溫柔、語調刻意壓低卻又不失無害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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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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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有這種事？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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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一聲，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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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覺得可能不是這樣啦。大家也知道我是新來的嘛？」

「我跟她們接觸不久，但就連我都能感覺到──

家瑜學姊根本不是那種人欸，她超溫柔的，還小心翼翼地做事，

哪像會勾引人的樣子呀？她根本就是會被人欺負的那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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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湛霖學姊也是，我看她就很理性，很正氣耶！

她不像那種會算計別人的人啦～大家想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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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可能是有誤會啦，畢竟這種八卦很容易被傳得很誇張嘛。

我看這說法破綻就超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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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站在門邊，眉頭一寸寸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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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這樣的幫腔說話方式，看起來像在護航，實際卻是雙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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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不像」會勾引人，不代表就沒有。

湛霖「很正氣」也可能只是「不夠狠」而已。

所有語句聽起來溫柔，實則暗藏：「但也不能排除妳們真的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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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瑜在她旁邊站得很直，但指尖一直在抖。

她的唇幾乎沒有血色，眼神是驚慌後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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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突然伸出手，把她拉進懷裡，一句話也沒說。

手掌緊緊覆在她後頸上，像在替她撐住那個想瞬間倒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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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秒，她們退開一步，沒有進茶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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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低聲說：「我去倒熱水，妳等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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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點頭，連話都說不出，只是用力抓緊身旁的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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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這一次，連聲音都可以是武器，而微笑也能帶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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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離開後，茶水間還在繼續嘻笑。

而門外，剛被謠言擊中的兩人，靜靜擦掉了肩上的塵土，

準備——迎戰真正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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