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回到家的夜裡

——家瑜——

洗完澡，我沒力氣走進房間。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gpIa09SA

就像剛離開診間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像是泡過冷水，又被風吹乾，皮膚還在發顫，心卻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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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毯子，坐在沙發上。

貓咪跳上我的腿，蹭了我一下。我伸手摸牠的頭，卻沒力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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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現在的我是什麼樣子。

一個剛從診間走出來、領了抗焦慮藥物、手還在抖，眼睛又紅又腫的狼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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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著：「這樣的我，會不會讓湛霖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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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有問什麼，只是安靜地坐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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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腳還冰嗎？」

我搖頭，聲音微弱：「心比較冰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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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過毯子，把我們蓋住，把我摟進懷裡。

那一刻，我突然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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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著她的胸口，聽著她的心跳，一下、一下，穩穩的。

就像在告訴我：「妳還在，妳還可以聽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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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過了很久才敢問出口那句話：「湛霖……如果有一天我又撐不住了，妳會不會覺得後悔？」

我問完的瞬間，連呼吸都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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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猶豫：「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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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一直沒辦法變回以前那個能撐住妳的我呢……？」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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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現在的妳，就已經是我願意被撐起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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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淚直接滑下來。

我抬起手，放在她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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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好暖。

「這裡……是我今天唯一不覺得冰的地方。」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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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吻了我的額頭：「那就讓它一直是妳的避風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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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沒說話，淚水一顆顆滴進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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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不是因為壓力或痛。

是因為有一個地方，讓我可以不必再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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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動抱住她，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環住我，像在把我整個人都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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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風鈴搖了搖，我聽見貓咪安靜地蹭著我們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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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們還沒贏。

但我想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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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在。

我想，一切都還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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