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那一夜，相信自己或許值得愛

——家瑜——

我從來沒打算說出那一段話。

但那天夜裡，我好像真的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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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後，我窩在沙發的一角，小小地，安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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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開燈，怕亮度照出我臉上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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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讓她聽見我心裡的聲音，怕她會發現——原來我從頭到尾，都沒那麼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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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只想沈默，但她的靠近太溫柔了，讓我忍不住一點一點地，把心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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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不夠好。

說我總覺得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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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的世界裡，她那麼好，而我一身病，一身軟弱，一身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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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是真的怕她離開。

不是這個世界的她，而是——任何一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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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我不是個值得驕傲的人。

我不是會發光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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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個用盡全力撐著不倒的小小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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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我聽見她輕輕摸索到我的手時，我真的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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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顫了一下，差點縮開。

但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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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其實太想知道了。

如果我說出來，她會不會還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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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我的手貼在她胸口，那裡的心跳好穩，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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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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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妳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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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好多、好多好到我想一直抱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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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妳哭、妳努力、妳軟弱……我全部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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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不是因為妳做得多好，是因為妳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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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個人瞬間炸掉了。

眼淚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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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記得自己最後是怎麼撲進她懷裡的，只記得那個懷抱，像是為我保留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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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輕輕拍著我背，像在說：哭吧，我接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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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近我耳邊，低聲說的最後那句話——

「我現在在這裡，不是因為妳做得好。是因為——只要是妳，我就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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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整顆心都破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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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像……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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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不是要再做得更好一點才能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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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已經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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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想留下的那個人。

是她想一直抱著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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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就算一身病、一身錯，也還能被說：「我想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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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在她懷裡，相信——或許，我真的值得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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