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那個平行世界#3

一張又一張辦公室白色長桌拼成的會議桌，圍繞著一圈熟悉又遙遠的面孔。我站在門口，或是說，我的靈魂，浮游在這個空間裡。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bE02aa6i

陽光從百葉窗灑下，將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切割成一格一格，灰白相間。這裡沒有陰影，卻也沒有光。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AE0aWq6O

我望向最末端——湛霖，她坐在靠牆的一側，手背緊緊攥著會議資料，眼圈紅得像燙傷。她的身體坐得筆直，可下顎微顫，像是用盡全身力氣才沒有垮下去。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4OgZuxqz

而在最前方，那張熟悉又令人生寒的嘴開口了。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9ZE1zeOX

「那是她自己要跳的，又沒人要她跳。」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xiFFFciH

——侯前輩。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TyWOanT4

那聲音傳入我耳中像冰刀一樣刺骨。他的聲線總是如此穩定、低沉、條理分明，用著彷彿「我不說情緒，只講事實」的語調，把一個人的死亡敘述成數字上的錯誤。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j0Q8oSX8

「真是的，都不知道造成別人多大困擾。光是後續要釐清的報告就疊成山，還要對上級說明。

妳知道現在單位的形象壓力多大嗎？這可是要被記在行政調查裡的一輩子污點啊。」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IER6HYZ5r

全場靜默。

沒有人說話。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8kE2WwtC

有些人低頭翻資料、有些人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但——沒有人，為我說一句話。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2qJ4DKE0A

我好像真的死了。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NqqCn9tq

我望向湛霖，她的喉嚨在動，像是想開口，卻又強忍著情緒。她的眼淚在眼眶打轉，一滴、兩滴，落在桌上，無聲無息。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4tvI8CpUy

「我只想說……」

湛霖忽然站起來，聲音沙啞得近乎哽咽，「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她？」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3iDgCRyh

侯前輩挑了挑眉，笑得淡淡的：「怎麼？唷～我想想？啊！就是那位家瑜親愛的戀人——湛霖，對吧？」

語氣像在說某場鬧劇的女主角登場了。

「妳都沒發現她有任何異狀？

哎呀～真是失敬失敬～

我忘記了，妳們只是在玩家家酒嘛。

不然她最後怎麼跳了？是不是妳的失格？」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Uszl5QOI

砰。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tWCpX7Vs

那一聲，像是我心臟被摔碎的聲音。像是世界的某一處結界崩塌。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5JM7qTURY

湛霖僵住了。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0taQkAwV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嘴唇微微顫抖，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一連串地、像是再也無法停止。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KGj1A5bl

她的身體輕微地搖晃著，像是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5JrOIiiZ

「妳說她跳了？是我的錯？」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JnMXsLpw

她喃喃地重複著那句話，像是要確認這是否真的被說出口。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5d6K185R

而那男人，正襟危坐，雙手交握於桌面上，像是在發表公文，而非踐踏一個愛人的屍骨。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2kbe0Yrd

我再也忍不住了。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Bb6zSz0R

「你胡說！」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jviEvz3S

我大吼出聲，全身的氣力彷彿都集中在這一句。聲音破碎、顫抖、喊得幾乎要撕裂喉嚨。

「湛霖才不是妳說的那樣！她一直一直都想守護我，是我……是我沒有撐住，是我自己……」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36d0ycyR

可是——沒有人回頭。

沒有人聽見。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4OvFZx6W

我跪下了。眼前的一切像被水泡過的畫紙，扭曲、脫色、變形。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vG5bu34Z

我想撲過去抱住湛霖，卻像飄浮在空氣中的煙霧，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承受所有的重擔。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BTeJ1BtZ

「對不起……」我喃喃地說

「對不起……妳不是沒發現，是我……躲起來了，是我不敢讓妳知道……」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02tLntdfQ

而湛霖，在會議室中站立著，她的雙眼空洞卻閃著某種將崩潰的光。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vcyF2rHB

她像是在思考、在自責、在自問：

「為什麼……我沒能發現？」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pC0VyxEE

而我，卻只能不斷低聲重複：

「是我不讓妳發現啊……」

ns216.73.216.50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