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界線之後#2

—湛霖——

看到門後的瞬間，我只覺得心臟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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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跪在地上，身體像一隻快要被打碎的小貓，抖得幾乎要消失。

她的眼睛裡沒有焦距，臉色蒼白，嘴角還沾著令人作嘔的污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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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幕，像一根尖針，狠狠刺穿了我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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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去了理智。

所有溫柔、所有理性，在那一瞬間全部燃燒成了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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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敢？

──怎麼敢這樣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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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拳的時候，只剩一個念頭：我殺了你。

要不是宣宣和昕昕拉住我，我真的會毀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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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躺在擔架上，呼吸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她的手指冰冷，汗濕透了額頭，眼睛緊閉著，嘴裡斷斷續續地低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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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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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緊握著她的手，怕她在我一眨眼之間就會從世界上消失。

心臟疼得像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剖開，但我不敢哭，不敢讓自己亂了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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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抖著聲音安撫她，一邊在心裡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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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無論復原要多久，

我都不會離開。

只要她還願意留在這個世界，我就會陪著她，一步一步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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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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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她會像以前那樣看到我就安心。

可是──她驚慌失措地推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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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僵住了。

我不是痛在被推開的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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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看到她眼裡，藏著那種從心底滲出的──

極度恐懼與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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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在推我，她是在推開夢魘。

她在用盡全身力氣，保護自己僅剩的一點點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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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疼得無以復加。

但我蹲下來，低著聲音告訴她：

「沒關係，推我也可以。

妳想逃也可以。

我不會走。

我永遠在這裡，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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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急著靠近她。

因為真正的陪伴，不是抓住她，是──

在她願意的時候，張開雙手，永遠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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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她都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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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牽一下指尖、哪怕只是靠近我的手掌...

我都知道，那是她用全部的勇氣，給我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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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每次靠近，我都忍住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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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在她說「可以抱一下嗎」的那一晚，

我轉身躲進洗手間裡，捂著嘴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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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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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太幸福了。

因為她還在。

因為──她沒有放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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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那麼感激過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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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一點一點的努力，讓我看到：

愛，不是奇蹟，是每天小小撐過去的一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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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站在單位門前時，家瑜的手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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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的手包進掌心，感受到她緊張的脈搏，像小鹿亂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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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妳要勇敢」，沒有說「別怕」。

我只低聲告訴她：

「我們就走一步，走不動就回頭，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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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像下了很大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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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踏進那棟熟悉的建築，

當大家輕輕地說：「歡迎回來」

當桌上開始悄悄多出防蚊液、糖果、便條紙、折好的紙鶴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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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家瑜紅著眼眶，嘴角勾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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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差點沒忍住衝過去抱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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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不可以急。

所以我只是，在遠遠的地方，輕輕笑著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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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她走在自己的路上，而我，會一直在她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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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慢慢走，哪怕走走停停，

我都在。

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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