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湛霖不對勁

——家瑜——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IvLFLuEa

夜深了，窗外只剩蟲鳴與風聲。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u22SlFPz

湛霖靜靜地縮在沙發上，手裡還握著那杯我替她泡的熱牛奶，卻一口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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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今天不太對勁。

昨晚她突然驚醒，哭得喘不過氣，我抱著她好久，哄她睡著。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zA9Za2sp

可是她醒來後的整日，都像把自己靜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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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輕輕半跪在她面前。

「霖，妳肚子會餓嗎？要我煮點什麼嗎？還是——我幫妳熱熱這杯？」

她搖搖頭，眼神有些游離，卻還是看著我，勉強勾起嘴角：「不用了……我……只是想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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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話，只是伸手撫過她垂落的髮絲，輕輕將它撥到耳後。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TvikgvHG

她沒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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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的心現在仍卡在昨晚那場夢裡——甚至，不只是夢，是那些曾經真的發生過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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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到她身邊，沒再問什麼，只是牽起她的手，一點一點幫她捏著手指關節，像過去她幫我做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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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她突然小聲開口。

「嗯，我在。」我回得很輕，很穩。

「我……是不是一直都沒有真的好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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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口一緊，湛霖也有未曾說出口的黑嗎？

「我以為我好了，我以為跟妳在一起，就不會再害怕了……可是……只要一個夢、一個聲音、一段記憶……我就……就好像……又被拖回去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7RVkeKo8H

她的聲音顫抖，整個人彷彿陷進什麼深不見底的懸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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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

我握緊她的手，把她的掌心貼上我的臉頰，讓她感覺我在這裡。

「不是只有妳這樣的，真的。我也會，一直都會。就算我們已經走了好遠，有些影子還是會回來，咬我們一下……可是妳沒有失敗，妳一直都在努力活下來，這樣就已經很棒、很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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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眶紅了。

我知道她不是要安慰，她是想要理解，想要在這些反覆出現的黑夜裡，有人能一起坐著，牽著，不說你應該快點走出來——而是：「沒關係，我陪妳坐著，直到妳想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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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湛霖。」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L1VA4QIBc

我將她摟進懷裡：「如果妳願意，我們可以一起慢慢走回光的地方。但妳不想走的時候，我也會在這裡，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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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顫抖著點頭，把臉埋進我懷裡。

我靜靜摟著她，替她拉上毛毯，輕輕哼著她熟悉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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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晚不需要任何急促的拯救，只有靜靜的陪伴，和一點一點柔軟的溫度。

就像她當初接住我的那樣——

現在，換我接住她。

浴室裡的水聲還未止歇，家瑜輕聲開口：

「霖，我幫妳把頭髮梳開，好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45nZye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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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立刻等到回答，只是先將溫熱的毛巾輕輕覆在湛霖濕潤的頭髮上，動作像捧著什麼易碎的寶物。毛巾滑過頸項時，她輕輕地說：

「我記得，之前感冒時，妳也是這樣擦我的髮絲…一直到我整個人都暖起來了才肯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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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作聲，只是呼吸慢慢均穩下來，靠在她的掌心裡，讓她繼續擦、繼續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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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把那頂還微濕的頭髮梳順後，用手捂著她的耳，將吹風機的聲音隔絕些許，然後輕聲問：

「霖，今天…是什麼觸發妳了嗎？如果妳不想說，也沒關係，我會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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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輕輕動了動，聲音像從遠方飄來，沙啞地說：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UvwO7SsR
「是那個味道…那間房間…跟夢裡的場景重疊了……我一轉頭，就以為那個人還在裡面，還看著我……」

家瑜將吹風機暫停，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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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霖，那不是現在。

那是曾經。那個人，不在這裡了。而妳在這裡——在我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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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肩膀微微抖了抖，過了好一會才說：「我以為我已經過去了……但只要一不注意，就還會痛。像突然被刺穿，整個人都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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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用溫柔的語氣為她蓋上一層層的光：「那很正常啊，霖。我也一樣呀。到現在，只要聽見那個聲音，我還是會想逃跑。可是我們都沒逃，我們在彼此身邊，撐過來了，現在還活著，這就是最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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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度舉起那雙手，撫摸著湛霖的額角、眉心，一邊親吻她的側臉。

「妳不需要急著痊癒、也不需要假裝什麼都好。妳已經做得非常好了，霖。我希望妳記得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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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有說話，只是用額頭輕輕頂住家瑜的頸側，小小的、悄悄的，用一種不言而喻的方式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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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她輕聲說：「那我可以…繼續靠著妳嗎？哪怕再久一點、哪怕我還沒有走出來？」

家瑜點點頭，摟緊她：「可以，因為我會陪妳一直走下去。直到妳哪一天走累了，也可以停下來，被我抱著，哪裡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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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就這樣坐著，窗外的雨聲彷彿也靜了些，黑暗漸漸退去，只剩彼此的氣息溫暖、細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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