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番外#我好會選家

——歐北加——

浴室的門，開著一條縫。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Sv8RYMfT
我悄悄蹲在門口，小屁股緊貼著冰冰的地磚，尾巴一圈圈繞在腳邊。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dLAxzlxQ

前爪交疊，耳朵豎得直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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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有水聲。啪啪的、唰唰的，然後——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DfpPqVLE
「嗯……哈……霖……」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2W5WK8abg
「家瑜………我會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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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我歪了歪頭。

那不是平常洗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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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往前挪了一步，湊近門縫。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kiUCEoORv

鼻子輕輕抽了抽，一股潮潮熱熱的氣息飄出來，裡頭好像、好像很黏膩，像夏天煮壞的罐頭，但……又好像有種我熟悉的味道。

是她們兩個的味道。

我認得的。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haF35Z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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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味道是淡淡的木頭香，湛霖的味道像陽光曬過的布。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1PGpW9fG

但現在，它們混在一起，還有汗味、濕氣……和某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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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看著裡面濛濛的熱氣中，有兩個人緊緊抱著、纏著，像糾結在一起的藤蔓，連氣息都分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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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懂她們在做什麼，只知道每次她們這樣的時候，都會用很深的眼神看著彼此，然後過沒多久，就會一起癱在床上，抱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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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那是我家人最脆弱、也最幸福的時候。

所以我沒有喵叫，也沒有抓門。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e2yVluWU

只是靜靜地蹲著，用貓貓的姿勢守在門口，像個安靜的小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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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尾巴一圈一圈繞著腳，眼睛閃著琥珀色的光，聽著她們的水聲、喘息聲、吻聲——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vEJTvF0J
有時眉頭皺一下，有時耳朵往後抖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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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又一聲顫抖的喘息。

我舔了舔爪子，低頭思考。

好像是湛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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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往門口靠近一點點。

不是要偷看，是真的只是……嗯……浴室裡那氣味好濃好濃，我聞得到家瑜的體溫變得好高，湛霖的呼吸也急促得像我撲蝶失敗時的小喘氣。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nbJQ8Mvip

這種時候，我知道牠們需要彼此、很需要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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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是忍不住想確認一下——她們都還好吧？

我耳朵動了動，聽見裡頭傳來一聲短促的「啊……！」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OzH4lXJp

然後是肢體撞上軀體的啪啪響，還有那熟悉的擁抱聲——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uUUMi5oi
就像我跳到家瑜肚子上，她會張開手把我圈住的那種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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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天，她圈住的不是我，是那個讓她一直微笑、一直紅臉、一直偷偷傻笑的湛霖。

我有點小忌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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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懂。

畢竟我有看到，前幾天感冒的時候，是湛霖抱著她、餵藥、哄睡、撐著不睡也要守著她的人。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oztEA6oaJ

那個時候，我也只蹲在床尾，什麼都沒打擾。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BSL8kGjA
所以現在，也換我乖乖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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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抬起後腳，舔了舔自己的小腿毛，再慢慢蹲回原位，把前爪交叉起來，尾巴繞緊，整隻貓貓像一個專業值班的小兵，連眨眼都慢慢的，怕錯過什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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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責任的。

如果哪個人突然痛到哭出來，如果有人力氣沒了滑倒，如果熱水太熱了需要進去，我都要在第一時間發出我的聲音，喵一聲，提醒她們——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suW1RdFG
「我在外面喔，不要做太過頭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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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聲低吟。

我耳朵瞬間豎起來，但很快放鬆下來。因為緊接著的，是家瑜輕輕的笑聲。

「霖……我真的……真的好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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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這句話，終於放鬆下來，整隻歐北加小貓貓慢慢趴下來，臉頰貼著冰涼地板，尾巴安穩地在旁邊繞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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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小小想著：

她們愛得好深，好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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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額頭緊緊貼著地板，讓鬆鬆的臉頰肉也微微擠出一點小捲皺。

耳朵一動一動，尾巴彎成蝦米狀，像個等吃罐罐的小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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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那兩隻人類，好像終於慢下來了。

水聲變得緩了，像是她們靠在一起，只剩輕輕的水流在沖刷身體。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c9dmfU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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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聽見一聲輕柔的吸氣，還有家瑜細細的聲音黏黏地在說：「我是不是……有一點壞壞的了……」

湛霖沒有馬上回，只有一聲低笑，像貓打呼一樣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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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兩個人抱得更緊的聲音——我聽得出來，那不是打鬧，不是吵架，更不是摔東西的聲音，而是一種…全身都在依賴彼此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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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42DXVfd06
我本來只是想找媽媽，可是那天好冷好冷，最後我走不動了，她一見到我，就把我抱起來，埋進懷裡，那一刻我決定——

這裡是我家。

我，是這裡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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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不管她們在裡面怎麼瘋狂怎麼愛，我都會守在這，像一個小小的家神，一個四隻腳的守護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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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個小呵欠。

太安靜了，我有點想睡。可就在我快合上眼時，水聲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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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站起來，耳朵直直的。

門把「喀啦」一聲拉開，湛霖包著浴巾、臉紅紅地扶著有點發軟的家瑜，慢慢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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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一看到我，都愣了一下。

家瑜眨著紅紅的眼睛：「歐北加……妳……從頭到尾都在？」

我：「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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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額角跳了一下，低頭看我，我尾巴一翹，故意在她腳踝繞了一圈。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9GzlMUczA
嗯哼，沒錯，我一直都在觀察妳們。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3IQCK4iq
而且我知道——

剛剛那句「我想要妳一直愛我」不是口頭說說的。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1BbGewqY
是從她們身體、心裡、整個靈魂裡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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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走回客廳，步伐優雅而從容，心裡自豪地想：

我真的好會選家。

選到一對，彼此愛到骨子裡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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