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員工旅遊#第二天#團隊合作4

主持人將氣氛炒到最高點，聲音激昂又帶著戲劇性：「請全體給我們幾乎橫掃全場的宣宣──鼓勵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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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瞬間歡聲雷動、掌聲如雷，有人激動地站起來吹口哨、有人高喊：「女王宣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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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紅著眼眶，抱著宣宣不放：「妳真的太帥了啦……我以後每天都要聽妳背法條睡覺……」

她一邊塞水、一邊餵巧克力，還在宣宣臉頰親了又親、額頭親了又親──然後像是回應那句：「我喜歡她的全部！」，一連串地說出：「我喜歡妳專心的時候、喜歡妳不服輸的樣子、喜歡妳眼睛一亮就要戰到底的衝勁、喜歡妳……剛剛聲音抖抖的說出我名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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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整個人累癱在椅背，嘴裡含著巧克力，臉爆炸紅，完全說不出話來。她想著：

——這場比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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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沸騰的熱度中，主持人高聲宣布：「現在，終極對決──居然是戀人的對決！我們來到了最後一戰！她們會為愛戰鬥嗎？會不會捨不得淘汰對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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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再次炸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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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站上台，微微彎了下脖子，喀一聲喬正姿勢，她眼神裡的疲倦仍在，但神情逐漸銳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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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對手──是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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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湛霖，腦中一片清明。

不是因為她不累，而是因為站在對面的那個人，是她一切的光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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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家瑜站得筆直，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像夜裡被擦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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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看著她──

那個曾經為她撐傘、為她開口的湛霖，那個為了她不眠不休查資料的湛霖，那個…用盡一生溫柔與堅強，愛著她的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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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專注而柔軟，像是全世界都安靜，只剩她們兩人的距離被光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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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也在心中默默說：

——對不起，我現在不是妳的戀人，是妳的對手。

但我不會讓任何人小看妳，連我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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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興奮開場：「請兩位選手準備好！這一輪，我們將進入最硬核的法條與內部規則異動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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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音還沒落下，兩人已經幾乎同時準備搶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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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唸道：「根據最新勞基法，彈性工時調整規範於哪幾條中明確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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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條之1、之2、之3！」

「第32條之1、之2、之3！」

兩人又一次同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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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瞬間鴉雀無聲──接著再次響起如浪潮般的驚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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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對決簡直像兩把光劍互斬，每一個問題都像星火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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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答題時語氣平穩、口氣帶著謹慎與條理。

她的筆記不是白做的，她咬著牙將每一頁死記的內容變成反射神經般的反應。

她不是天生聰明，但她願意用努力證明自己能站在湛霖面前，不是靠運氣，而是靠她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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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則像戰場將軍，每一次出聲都沉穩有力，眼神中閃著熟稔與邏輯交織的自信。

她知道自己今天狀態不好，但對手是家瑜──她不可能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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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題──根據中央災害防救法第七條內容，中央災害防救會報置召集人、副召集人各一人，分別由誰和誰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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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搶答、對答、再搶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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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宣宣幾乎攤在椅上，昕昕繼續幫她揉肩膀、送零食、補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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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根本…法條背誦機吧……」宣宣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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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整個人抱住她：「我還是覺得妳最帥，我有錄下來！我要每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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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側，小佳安安靜靜地盯著台上的對決──雖然她早已疲倦，雙眼泛著水光、睫毛閃動著睡意的顫抖。但她沒有錯過任何一題，她想知道湛霖是否如過去一樣強大，是否，依然可以帶她們所有人走出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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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坐得靠她很近，看著小佳的肩輕顫，便悄悄地伸出手，溫柔地將手掌覆在她的頭上，然後一點一點，把她的額頭輕輕帶到自己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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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沒有掙扎。

她靠上去，輕聲說：「我好像……又相信湛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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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垂眼：「嗯，因為她也一直沒有放下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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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台上的兩人──

湛霖氣息微重，但雙眼燃著光。

她看著家瑜，那個站在她對面、毫不退縮的小貓。

那一刻，她再一次地被狠狠地、深深地愛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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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眼裡的光也沒減，反而越來越亮。

她看著湛霖這副模樣，天啊，那又帥又美的模樣……怎麼能不愛？怎麼能不更加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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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這場戰鬥會以其中一人勝出作結，但她們彼此，早就在心裡互相牽著手，說好了──

輸了也要愛，贏了也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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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炙熱，心跳急促，這不是戰鬥，這是戀人之間最熾烈的相擁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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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看著兩人再度完美答題，氣得仰天長嘯：「天啊啊啊──又是法條怪物嗎？妳們平常讀的書是不是叫《六法全書》當戀愛小說在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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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頓時笑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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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大笑：「誰要讀那種鬼東西啊？」

「戀愛靠六法，全場都要單身啦！」

昕昕甚至還偷戳宣宣：「喂，那我們每天背法條是不是可以天天戀愛？快點再答一題給我聽聽～」

宣宣嘴角抽動，小聲喃著：「我、我回去要重寫我對戀愛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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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環顧兩位選手，手中快速翻動著題庫：「目前A、B組雙方法條規則題皆全對……」

眾人屏息，氣氛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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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妳們選擇對方時，是在哪個瞬間？是脆弱時，對方陪在身邊？還是……某個讓妳心底一沉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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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瞬間——

兩人原本微笑應戰的臉色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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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陽光不見了，聲音也遠了，她們仿佛都被這句話拉回某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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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在最孤單的時候，身邊出現了那個誰。

── 一個人，在害怕崩潰時，看見那抹始終沒離開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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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同時，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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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組的家瑜，與B組的湛霖，同時按下搶答鈴。

台下瞬間響起一片驚呼。

家瑜握著麥克風眼神略帶愣忡，但語氣卻越說越篤定：

「……我曾經，以為自己是這個單位裡最多餘的一個。那天，我躲進檔案室，發作得發不出聲音，只能蜷縮在角落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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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了緊手指：

「但她來了。什麼也沒說，只是坐在我身旁，用一種……好像她知道我在哪裡一樣的方式，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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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才知道，有些人不是因為強大而可靠，而是……她選擇不離開妳最軟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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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低了些，但語尾卻明亮：

「我就是在那時候，選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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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主持人點頭轉向湛霖：「那湛霖主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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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有立刻回答。

她靜靜摸著搶答鈴，視線投向前方的家瑜，那眼神像是……說了千萬次愛妳仍嫌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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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口：

「我是在看見她，在所有人離開的辦公室裡，還一個人伏案做筆記時。」

「她的眼神裡有一種努力撐住世界的安靜。明明怕得要命，還硬撐著要表現得跟別人一樣。」

「我看見她偷偷抹眼淚，卻還拿出筆記本寫下：『我不能被發現自己不行。』那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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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聲音像水一樣低下來了：

「那一刻，我的心整個被她抓住。不是因為她脆弱，而是因為她還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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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笑，語氣柔得像在說晚安：

「我想成為那個，不讓她再一個人努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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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一片靜默。

有人在台下輕聲說：「怎麼辦，好想談戀愛。」

也有人眼眶泛紅：「她們都不是因為對方完美而愛上對方，而是……因為那個曾經快撐不住、卻還努力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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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吸一口氣，露出一個「即將爆擊全場」的表情。

「好，緊張的時刻來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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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開下一張題目，語氣微微放慢，每一個字都像扣在心上的手銬：

「請問：讓妳對對方最為愧疚的事，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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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呼吸一頓。

還沒等題目落完，一聲叮！、再一聲叮！

主持人睜大眼，他實在沒料到這樣的題目也能被迅速按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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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握緊麥克風那一刻，她的肩膀不像剛剛那麼挺直，反而是像有什麼重量壓上了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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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卻出奇的穩：

「……我對她最愧疚的，是有一段時間，我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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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我可以保護她、給她愛，給她我認為她需要的一切……但我忘了問她：她想要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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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一下，眼神慢慢地轉向站在對面的家瑜。

「有一次，她明明已經站不穩了，我卻還在跟她說：『沒關係，我帶妳走。』……我以為自己是抱著她在往前，其實我是逼著她，跟著我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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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哭著說她快撐不住了，我才知道，我這麼愛她……卻也讓她那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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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手指悄悄捏緊：「我愛她，但我也……傷了她。我愧疚的是，我的守護，曾經變成了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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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落的那一刻，原本想鼓掌的觀眾反而沉默了一下，然後傳來一陣細細的鼻音與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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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主持人輕聲喚道：

「家瑜，妳的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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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手指不自覺地握緊衣擺。

她抿了抿唇，眼神卻透著誠懇又艱難的沉重。

「……我對她最愧疚的，是我一直覺得我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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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拖她後腿，讓她一邊忙工作一邊還要分心照顧我，還會讓她因為我哭、因為我受傷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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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好多時候，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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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垂下眼：

「我甚至曾經想過，如果我不在了，是不是她就不會這麼痛，不用再承擔一個早就破碎不堪的人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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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吸氣，聲音有些顫：

「身為這樣的自己，無法無條件地愛人，只會不斷懷疑與退縮……那種愧疚感，好像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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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一次又一次接住我，才讓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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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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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台下學姊的眼角一滴淚落下、接著學妹偷偷拭淚…

主持人鼻音濃厚地咳了一聲：

「唔……這題……是……雙方都答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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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題目，輕輕說道：

「我想，愛裡不是沒有愧疚，而是，愧疚之後，還能選擇留下——還能選擇，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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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響起細碎掌聲，緩慢、但越來越大聲。

她們的答案，不是為了勝出，而是為了讓全場所有人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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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不是完美。

是彼此在深夜裡的愧疚與眼淚中，選擇再一次擁抱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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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主持人咳了兩聲立刻恢復從容，眼神像貓捉到老鼠一樣狡黠，笑得可疑：「那麼──接下來，戀愛破壞題來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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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與家瑜瞬間微微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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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妳們最、受、不了對方哪一點──但卻又是，深愛的點？」

主持人的語調拉得極慢，每一個音節都像是挑釁，又像是拆彈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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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像是被按下靜音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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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與家瑜的臉色都變了。

不是驚慌，而是那種深深知道：「啊，來了。」的，心裡被刺進一針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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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看準這點，壞笑滿面：「怎麼不動啦？這題才是真正能看見愛的題目啊──不是用腦，而是用心回答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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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全場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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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咬著的甜不辣停在嘴邊，眼睛張大看著台前。

宣宣也屏住呼吸，還不小心把巧克力捏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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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撐起原本疲憊的身體，雙手緊緊抓著膝蓋。

清禾也直起了腰，望著台前那兩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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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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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同時，兩人按下了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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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瞪大雙眼：「哦哦哦！這題也搶答？妳們這對戀人是想把觀眾心臟逼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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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握著麥克風，沉了片刻，開口時聲音低而堅定：

「她太倔強了。遇到事情總想先撐著、獨自扛下，什麼都不說，像個受傷也要走完路程的小貓……我明明在她身邊，她卻還是會對自己殘忍到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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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眼神柔軟得像是下一秒會滴出水：

「但我就是愛她這樣的堅持──那種即使痛也想好好走完這一段路的堅強，讓我每一次都只想撲過去抱住她、撐住她。她的勇敢從不張揚，但卻一點一點，打進我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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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席一陣嗚嗚聲，有人已經眼眶泛紅，有人則低聲驚呼：「嗚啊，是會讓人心碎的愛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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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家瑜輕輕舉起麥克風，她聲音有點抖，但清晰動人：

「她總是太能幹了。每件事都能靠自己完成，從不輕易示弱，也從不願麻煩別人。她能照顧所有人、她像太陽一樣讓人依賴……但也正因為這樣，她常常忽略了自己也需要被照顧、被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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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眼，再抬起時，語氣像是藏著千萬次心疼與擁抱：

「但也就是這樣的她──讓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那份永遠為別人著想的心，那種會把世界都撐起來、卻還會溫柔回頭看我一眼的樣子……是我願意花一輩子，學會如何溫柔接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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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一陣靜默後，爆出如雷的掌聲與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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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直接抱住宣宣：「她們……她們真的太讓人哭了啦！」

宣宣哽著聲說不出話，只能往昕昕懷裡埋得更深。

佳低頭咬住嘴唇，眼淚卻悄悄滑過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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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默默伸手牽住她的指尖，低聲說：「原來，那些讓人最難受的地方，也可以是愛得最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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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湛霖與家瑜看著彼此，彼此的眼神再也沒有交鋒與勝負。

只剩下那份將對方深刻理解、再深刻愛著的，無聲靈魂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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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沒想到——她們居然也把這題回答得那麼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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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瞬間愣住，像是被愛情的重砲狠狠砸了一記。

吞了吞口水，他尷尬地笑了兩聲，手指在題庫頁面間快速翻找，試圖掀開更多可能會讓兩人卡關的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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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好──那，再來一組好了！」

他努力讓語氣聽起來活潑些，但連自己都能感覺到這已經不再是遊戲的語氣。

這是一場戀愛與靈魂的深度對決，觀眾們已經不是在看比賽，而是見證彼此的赤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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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題嘛……不是送分題……就是修羅題喔～～～」

主持人一臉促狹，拖長語尾，語調高昂地宣布：

「不准違背良心，準備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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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為止，妳是否──在同一個工作場所，只對一人動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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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氣氛瞬間一沉。

那不是那種輕盈的戀愛快問快答，而是一道，會讓某些人心臟頓停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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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台下傳來一陣壓抑的驚呼與低語，有人捧著嘴巴，有人緊張得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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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下意識地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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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呼吸間停了一拍，眼神掃過眼前的家瑜──那個她用整個人生在守護的名字。

可是接著，她卻也掃過了另一道光──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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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曾經，在用生命來兌換「我喜歡妳」這句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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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心像是忽然被拉回過去：那個在家瑜撞了腦，每天滾床單到身體撐不住，安靜地守在一邊的她；那個愛著她們，甚至用生命換她們未來而不是自己的她；在家瑜解離時，湛霖仍習慣撐著照顧所有人、不允許自己倒下，那個她總能察覺不對勁，是她默默地送水、備藥、塞便條；讓自己不斷動搖的她——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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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是真的對那份熾熱卻守邊界的溫柔產生了動搖，昨日甚至還…。

她愛上那個溫暖的影子。

只是，那份愛，最後停在了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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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那些記憶如潮湧般翻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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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手指在作答鈴上停住，她的唇抿成一條線，眼神游移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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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

「是的。」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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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毫不猶豫地按下了作答鈴，語氣清澈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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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一片倒抽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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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啊啊啊！是告白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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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這是戀愛保單欸！『只對一人動過心。』這種保單誰不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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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一時間反而呆了。她轉頭看向家瑜，對方正直直地看著她，眼神沒有一絲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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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頭到尾，就只有對妳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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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那樣說，語氣輕，但卻像是一把鎖，鎖進她的靈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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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一開始覺得妳太耀眼，到後來以為我只是崇拜妳，再到有一天──我看到妳在陽光下笑著跟別人說話，我卻想……如果這個人也能一直笑著看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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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刻開始，我的心就只屬於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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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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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過去曾經搖晃，但此刻，那種被徹底承接的感覺──讓她整個人像是瞬間失去重力又被溫柔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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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抬手，卻沒按下作答鈴，只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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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拿起麥克風說：

「那我就誠實回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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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頓了幾秒，眼神誠懇：

「我曾對兩個人動過心。一個是曾經在我最不堪時，遞給我溫暖與笑容的人；另一個，是在我以為不值得再愛的時候，用整顆心走近我，撿起我、抱緊我、陪我一起重建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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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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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願意將我的餘生──只交給其中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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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擇了妳。家瑜，從那天開始，我就知道……我心裡的位置，只能容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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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拭淚）妳們這些人是來參加法條研討會還是婚禮預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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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笑噴，掌聲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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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戀愛守衛隊早已全部爆炸，宣宣與昕昕抱在一起爆哭，小佳則安靜地低頭微笑，清禾牽著她的手，眼神專注地看著台上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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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題──輸贏，早已無關。

因為那顆心，早就，停在對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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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話音響起，場邊響起一陣掌聲與笑聲。

那是屬於勝利者的輕快節奏，也是一場緊張比賽落幕後釋放的溫柔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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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B組少了按鈴的動作，所以不合乎答題程序。」

「在此宣布A組獲勝，恭喜每位成員得到本區山林限定超豪華土產一組！」

「今天的比賽真是精彩，考驗了專業、反應，也看見了你們彼此間的默契與信任。辛苦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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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主持人的結語，笑聲與歡呼聲逐漸擴散開來，像山間午後陽光灑落樹梢的光斑，一點一點鋪展在每個人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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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人群邊緣的家瑜，沒有立刻跟上隊伍去領獎。

她只是靜靜站著，看向不遠處的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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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她熟悉的眼，沒有失落，沒有倉皇，反而是……一種彷彿湛霖早就預想好會輸給她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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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比賽，她贏了。

但她知道，那一題的答案，湛霖比她更快想起來——

那是屬於「只有她們兩人知道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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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會引發記憶悸動的名字。

一段湛霖曾經動心過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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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並不意外。

她也早就知道，湛霖曾為小佳動過心—— 一種比朋友更深一點，但還未落地的感情。

像山霧裡的晨光，有輪廓，有溫度，但不會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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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天，她第一次親眼看見——

湛霖主動把那段曖昧而隱密的情感，在眾人面前輕輕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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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一場知識比拚的答題，而是湛霖的一次告白──向她、向自己，也向過去的光亮與猶疑。

沒有逃避，也不再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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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深吸了一口氣，向她走近。

她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是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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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湛霖已經選擇了誠實，選擇將曾經動搖過的部分也攤開，讓那一段未成形的情愫不再成為她們之間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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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窗縫斜灑而下，落在湛霖肩上。

她就那麼站著，微仰著臉，像是等家瑜靠近，也像是在等待那場「靜默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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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家瑜走到她面前，眼神溫柔地攬住她所有的不安。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抬手，輕輕替湛霖撥開額前因汗濕而黏住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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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一題，妳明明知道答案，卻故意沒按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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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沒有指責，只有確認。

湛霖沒有否認，只是點了點頭，像小貓做錯事般悄悄地，卻又倔強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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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笑了，笑得像是午後柔風輕拂過剛才還緊繃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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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故意讓我贏。可我更知道……妳讓我贏的，不是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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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聲說，像是在對整個世界，也對她們兩人曾走過的心路低語：

「妳讓我贏的是信任，是……『這件事不該再藏著了。』的那份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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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垂下眼，有點慌，也有點心虛，但還是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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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忽然又笑了，眼神清亮如水，聲音卻柔得可以溶化整座山林：

「湛霖，我很感謝妳沒有把這段『曾經』留在陰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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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願意讓它見光，這份現在，我才不會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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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牽住湛霖略微冰涼的指尖：

「我知道，妳選的是我——不是因為小佳不夠好，而是因為妳願意直視曾經的波動，然後選擇了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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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這麼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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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望著她，喉頭緊得說不出話，只能微微發抖地握緊她的手，像是抓住全世界唯一不會走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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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比賽，有贏家、有掌聲、有山林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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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們之間，更重要的，是一場靜靜進行的信任比試——

而家瑜知道，這場比賽，她們「一起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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