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如果妳不走，我就能倒下了

湛霖她沒有想到，那句話會這麼輕柔，卻這麼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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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的時候……可以不要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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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瑜伏下身，輕輕親著她腳踝那處曾經扭傷、曾經發炎、曾經痛到整夜無眠的位置時，湛霖一瞬間幾乎想抽回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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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怕痛，而是太習慣了不讓人靠近那裡——甚至連她自己都已經忘記，這個地方曾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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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看著家瑜紅著眼睛說：

「榮譽、責任、期待那些都比不上讓妳受傷來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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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心口的某道閘門就這樣鬆開了。

她努力了這麼久，從沒讓人看見她退縮、她疲憊、她承受不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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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隊長，是帶領大家的人，是那個所有人都可以依靠、可以問問題、可以遞上燙手任務卻放心走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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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這個人——只有眼前這個小貓一樣蹲在她腳邊，眼眶泛紅又小心翼翼的家瑜，會在她都已經忘記的傷上，落下這麼溫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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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可以痛的啊，不需要一直假裝自己不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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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像刀，卻也是吻。

湛霖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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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將家瑜拉進懷裡，把整個人牢牢抱住。

不是溫柔的、也不是撒嬌的，而是幾乎要把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壓上去似的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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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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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顫抖得不像自己，像是破了音的弦，輕輕一拉就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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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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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額頭貼著家瑜的頸側，語氣像野獸最脆弱的一聲哀鳴：「我沒有說，是因為我怕……如果我倒下來，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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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妳不走，我就……我就能倒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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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只要有一個人願意記得她的痛，那份痛就會變得比較不可怕。

她不再是全副武裝的主管，也不是堅不可摧的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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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一個曾經受過傷的女孩。

而家瑜，從來沒有笑她的軟弱，只是抱緊她，回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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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在這裡的。」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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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哭了，沒有聲音，只有整個人緊緊顫抖著。

那夜，她終於卸下那些從未說出口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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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知道，她的傷，被看見了；她的痛，被記住了。

她，也被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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