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她站起來了，並且開始說話

演練正式開始前五分鐘，所有人已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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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身穿淺灰西裝，站在作戰前指揮線最前方。

她轉頭看了一眼右後方那個熟悉的背影——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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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頭髮梳得比平常更俐落，簡報板上的標記色條貼得整整齊齊，然而手指還是微微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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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離後的人第一次擔任說明官，確定可以嗎？」有人在開場時悄聲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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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有回答那個人，只是靜靜地說：「她會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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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階段預演時的確出了點狀況——

家瑜當時在控制場面時出現了短暫遲疑，視線有些飄離，在交代資訊順序上出現延遲，一度導致現場同步狀況錯位。

但她在台下，一句話都沒辯解，只是低著頭，一頁一頁把逐字稿重新誦讀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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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式上場——

沒有人預料到那一開口，竟讓整個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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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為您進行情境說明。假設情境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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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聲音不大，但清晰而沉穩，像是將整個空間裡的不確定感一層一層剝開。

她每一句語句的間距、每一次轉折的語調，都像經過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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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有一點緊張的，嘴唇緊緊抿著，手上握的資料角落都快被抓皺了。

但她的眼神穩了，她的聲線，在重整之後，竟透著一種專注的溫柔與剛性混合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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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在台下聽著，眼神不自覺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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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這不是偶然——這是那個在筆記裡一遍遍寫下「這裡我會加強控場語氣」、「我今天有把音量說滿嗎？」的人，親手把自己撿回來的證明。

檢討會結束後，其他人紛紛離場。

家瑜慢了一步，還在默默收拾簡報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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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辛苦了！」

有人對她點點頭：「今天真的超穩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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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笑了笑，耳尖紅紅的，沒說什麼。

但下一秒，她一轉身，就被一股熟悉的氣息擋在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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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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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剛落，她就被壁咚了。

不是強勢的碰撞，而是一種幾近溫柔、卻明確讓她退無可退的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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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將一手撐在牆上，低著頭，眼神燙得像火。

「剛剛那場，我全程都在聽妳的聲音。」

她低聲道：「老實說，我真的、非常喜歡妳這樣說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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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樣？」家瑜的耳朵已經紅成快炸開的熟蝦，緊張地抓著湛霖背後的西裝，像是怕自己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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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細緻、有條理，」

湛霖眨了眨眼：「然後，在每一次轉折時，都聽得出來——妳在撐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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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貼得近一點，輕聲低語：「我覺得超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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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其實……」

家瑜咬了下唇，聲音小到像藏在指尖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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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開始遇見妳時，聽到妳開口……就被妳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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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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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妳那種自信又溫柔、很堅定、帶一點沙啞低音的聲音，會讓人……不小心想一直聽下去。」

她紅著耳緊緊看著她：「我很早、就喜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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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後別開眼，像是怕被笑，卻又忍不住嘴角翹起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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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看著她，忽然低笑了一聲。

「妳這樣說，我可能會更愛妳一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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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再說了啦……」

家瑜的手還是抓著西裝不放，低頭埋進她胸口：「我今天剛撐完一場演練，不可以再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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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輕輕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

「那我來替妳接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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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角還留著剛剛壁咚的餘溫，家瑜耳尖紅得快要冒煙，手還抓著湛霖背後的西裝布料不肯放。

湛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結果家瑜卻抬起頭，用一種極認真、極專注的眼神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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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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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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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只是覺得妳聲音好聽而已。」她輕輕咬住唇，吞了口氣後才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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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妳在台上當指揮官的樣子，真的好帥、好美，我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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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既不像撒嬌，也不是戀愛時隨口的讚美，而是像長久以來壓在心底的一份景仰，忽然忍不住從心口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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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著低聲道：

「那種站得筆直、下指令毫不遲疑、又會回頭確認每個人狀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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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永遠都追不上的那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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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就是會一直看著妳，一直好喜歡那樣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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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她像是怕自己說太多，整個人慌慌地往湛霖懷裡縮了一下，小聲補了一句：

「……對不起，我是不是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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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愣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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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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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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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妳再說一次……」

她聲音抖了一下，耳根已經從粉紅漸漸燒紅：「妳覺得我……帥？美？又喜歡我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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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不要再重複了啦！！」家瑜瞬間害羞到縮脖子，兩手緊緊圈住她腰：「我、我只是想認真說一次而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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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我要存起來。」湛霖眨眼，突然惡作劇地將額頭靠近她的：「而且是存三個版本：音檔、紙本、還要自己寫在牆上每天看一遍的那種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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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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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也超喜歡現在這樣的妳啊。」

她壓低聲音說，聲線像撩火的絲綢一樣：「不只站得穩，還敢說喜歡我……這樣的家瑜，太犯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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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將額頭輕輕靠上家瑜的，像是把彼此的呼吸貼在同一條軌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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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說對不起，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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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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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被妳這樣喜歡，是我最幸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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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深情凝視、氣氛逐漸發燙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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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遠處傳來昕昕的聲音：「她們又躲到角落啦，小佳妳快去！快記錄下來、當愛情奇蹟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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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麥擱鬧啦……」小佳扶額，但嘴角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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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家瑜耳朵紅的都可以煎蛋了欸！」昕昕繼續推著她們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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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耳朵一抖，低聲咕噥：「下次再換一個更遠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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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本來就想讓大家知道……我還好喜歡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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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定住。

她一時之間，竟連呼吸都忘了，只覺得心臟好像被什麼溫熱的力道滿滿地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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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要告白一次。」

湛霖湊近她耳邊，壞壞地說：「我今天整場最專心的不是指揮，是聽妳的聲音。

我光聽，就整個人戀愛一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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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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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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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這樣的妳也太帥了啦……我快撐不住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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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逐漸散去，晚霞從行政大樓玻璃窗斜斜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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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故意拖慢腳步，走在家瑜身側，西裝外套披在手肘上，看起來輕鬆極了，彷彿剛剛在台上下指令的是另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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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天真的很棒。」

她又說了一次，不藏私、不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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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家瑜低聲，還有點不習慣有人這樣毫不保留地誇她：「但我還有很多地方可以再強化流程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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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過我想……」湛霖忽然停下來，轉頭看她，眼神燦得像晚風裡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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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可以來進行一場戀人限定的演練加強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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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家瑜還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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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模擬一下，如果妳是在家裡的客廳，而我是下達命令的指揮官——」

湛霖語氣輕飄飄地說：「譬如說，命令項目一：請戀人立刻坐上沙發並打開雙腿接受愛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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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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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二：在三秒內說出：『我今天整場演練都在想妳的手上演。』這句話，說慢了就要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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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當場炸毛：「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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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

湛霖笑得理直氣壯：「不是說要確保口令能準確下達又能有效執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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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這是權力濫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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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以指揮官的職責負責訓練妳欸。」

她還故意低聲湊近：「而且說實話——」

「我真的很想看看妳在床上，聽命令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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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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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整張臉紅到像快煮熟的蝦，呆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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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嗎？」湛霖一臉無辜：「我可是會很溫柔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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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等等啦……我還要回去整理演練資料……」家瑜小聲抵抗，但眼神已經在飄了，手指慌慌地抓著側背包的背帶，耳根紅得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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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眼神一暗，步步逼近，將西裝重新披上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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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幫妳開冷氣、準備飲料和檢討紙本，順便……把妳這個可愛的小說明官，一頁一頁地檢討到……融掉，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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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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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開私下演練會議，會有戀人專用的口令卡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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