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熟悉的愛

那天下班，屋裡只剩下窗簾縫隙間滲進來的月光，輕輕落在沙發與地毯的邊緣。

湛霖剛洗完澡，穿著寬鬆的居家衣，頭髮還滴著幾滴溫水，卻一臉驚訝地看著家瑜拿著按摩油從房間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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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她還沒坐好，家瑜已經把她推到沙發上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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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家瑜輕聲說，聲音裡帶著微微的認真：「放鬆，妳不是一直都說我按得最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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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愣了一下，然後喉頭像是堵住了一口情緒，只好乖乖把手腳攤開讓她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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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習慣，從她們剛交往沒多久開始就一直有。

每次湛霖太累、壓力太大、或者背著世界整天不說話的時候，家瑜就會像現在這樣，慢慢地把她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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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知道哪裡最緊。

像現在，她的手指一碰到肩頸位置，湛霖忍不住顫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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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又硬成這樣了……」家瑜低聲抱怨，語氣像是對著一顆受傷卻不肯說痛的大貓碎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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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低頭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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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專注、掌心溫暖，她不再像那段時間那樣呆滯空白，而是像回到了過去那個總會替自己撐傘、按肩膀、主動撒嬌又細膩觀察的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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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都記得哪裡該按嗎？」湛霖聲音沙啞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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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沒回答，只是繼續往下。

手指沿著她背部肌肉的紋理按壓，力度恰到好處；在腰際稍作停留，用食指慢慢畫了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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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妳壓力大時最容易緊的地方。」

她語氣像在對湛霖的身體說話，像在說：「我記得妳，我一直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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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忍不住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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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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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別說話。」家瑜忽然將臉埋進她的背脊，貼著那片溫熱的肌膚輕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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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是妳撐著我……今晚換我抱妳、撫妳、把妳全身每一處疲憊都揉掉，揉成我們的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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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眼淚終於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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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她顫著聲回答：「好……家瑜……我好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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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好想妳，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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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抱著彼此，沒有更激烈的動作，只有身體與心的對話，一寸一寸地愛，一寸一寸地找回那些失去的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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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湛霖沉沉地睡去時，夢裡沒有夢魘，只有一雙手，在她最疲憊的地方輕輕按著，輕輕地說：「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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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還沒完全爬上窗台，晨光輕輕暈染著房間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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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醒來時，是因為額頭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觸了一下。

她睜開眼，就看見家瑜正在親她的眉心，帶著一種早晨才會有的溫柔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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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家瑜小聲問，聲音還帶著些剛睡醒的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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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點點頭，眼神沒離開她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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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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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再多親妳幾下，補回空白的那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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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真的一下一下地親下去。

眼角、耳垂、下巴、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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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呼吸有些不穩，緊緊握住家瑜的手，彷彿怕一鬆開，昨晚的一切就會像夢一樣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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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真的不是在作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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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是妳每天都會有的福利。」家瑜笑著說，語氣平靜卻滿是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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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拿來一張紙條，輕輕塞進湛霖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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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展開一看，上面是家瑜熟悉的字跡：

「今天開始，換我照顧妳。

妳的壓力，我分一半，

妳的辛苦，我記得。

妳的喜歡，我一個一個吻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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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教我愛，

現在，我想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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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忍不住紅了眼眶，緩緩坐起來，把家瑜一把抱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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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現在申請──」

她聲音沙啞又認真，湊近家瑜耳邊說：

「請親我一整天，當作我這段時間的補給，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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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沒答話，只是用行動回應──

她把臉埋進湛霖肩膀，親了、又親了，一直到陽光從窗簾縫裡滲進，落在她們交疊的掌心上。

---

——湛霖——

我其實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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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相信她愛我──

而是這份愛，竟然能從那樣的深谷裡，爬回來，重新抱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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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晚那麼溫柔地按摩我，像是她的雙手記得我身上的每一寸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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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胛內側那塊我連自己都忽略的緊繃，她輕輕按著，沒多問，只是一遍又一遍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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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我平常再累也不會喊痛，那些藏在笑容背後的負重，也只有她──能用這麼安靜的方式，把我從裡到外擁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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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告訴她，其實我昨天差一點又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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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只是想笑著撐過一天就好，沒想到回家後，是她主動幫我脫下外套、幫我泡澡、幫我把整晚的重擔都揉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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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連我右腳踝那塊老舊傷口的痠軟，都輕輕捧著，小心地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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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麼都沒說，只是一邊親著我，一邊小聲唸：

「這裡也要好好的。妳，整個人都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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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哭、一邊點頭。

她以為我沒哭，只是喘得有點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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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是在心裡哭的。那種被人記住細節的幸福，太過溫柔，反而讓人忍不住一點一滴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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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早晨──

當湛霖走進廚房，家瑜早就煎好了鮭魚味噌飯糰，一顆是熱呼呼的原味，一顆是她特地撒上七味粉的「有點辣、但妳會喜歡」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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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拿起便當袋時，發現裡面有張便條紙──

上面是家瑜一筆一畫寫下的：

「晚上的按摩，從今天重啟，不可拒絕。我愛妳，妳今天也要輕鬆一點。午餐時間若有人敢逼妳開會，請拿出這張紙條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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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貓貓會生氣！」

最後還畫了一隻炸毛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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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笑著笑著，眼淚卻差點落下。

她把紙條收進口袋最深處，像收著一張戀愛的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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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守衛隊——

「欸……妳們有覺得，湛霖今天怪怪的嗎？」

中午茶水間，昕昕拿著微波便當湊過來，小聲對宣宣和小佳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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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哪裡？」宣宣咬著餅乾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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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路的步伐變了，一邊走一邊笑……不是平常那種理性又冷靜的湛霖，是那種──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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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中的小鹿亂撞步伐。」小佳淡定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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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

昕昕一拍手：「而且她剛剛看報表時，嘴角彎得比曲線圖還誇張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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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挑挑眉：「還有，她竟然把原本下午那個緊急案件，主動分派出去，說什麼……要準時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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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對視了一眼。

「肯定是家瑜做了什麼。」小佳語氣不疾不徐，但眼神明亮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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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一定有什麼事！」

昕昕興奮得差點打翻湯匙：「我敢打賭，家瑜親了湛霖好多好多下，還說了什麼讓湛霖炸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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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守衛隊立刻召開緊急小組會議吧。」宣宣撐著下巴笑，語氣像在策動一場神秘行動

：「今晚要不要送她們甜點慶祝一下？慶祝我們的湛霖──幸福到快要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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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

小佳嘴角微彎，語氣卻依舊平靜：「我要寫卡片：謝謝妳讓我們家的湛霖這麼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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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我們都看見了，她撐了好久……現在終於，有人主動來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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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值得被這樣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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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值得被幸福地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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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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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同時說：

「我們會守到她們幸福的每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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