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們一起背光也能一起被照亮

——湛霖——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撐得住。

再累，再怕，只要咬牙，就能把她們一起扛著走。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D8gOtiCYI

家瑜、阿姨、媽媽、宣宣昕昕小佳、職場、還有我自己，所有人的安全、希望、未來，我都放進心口那個再也塞不下的箱子裡。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Wg9Ru5kB

我以為只要不說出口，就不會有人擔心。

只要微笑、效率、把計畫都想好，這世界就能照著我想要的模樣前進。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0uUDQY0k

直到那一天——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看見家瑜喝著我親手煮的湯，露出滿足的表情說：

「湛霖，我有想過，如果沒有妳，我可能撐不下來。」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bBeMqLvp

我心口突然被什麼擊中。

不是責任感，也不是驕傲，而是一種被需要、也被深愛的真實感。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NPer1jYw

我抱住她，輕聲說：

「我也有想過，如果妳不在了，我會把自己也丟掉。」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qDvPFR2dD

她愣了一下，然後用力地回抱我。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ltvyHROd

我在那一刻才真的明白──

我不是非得一個人把整座山背在肩上，才叫保護。

我可以選擇「一起扛」，可以在撐不住的時候，說：「我需要幫忙。」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9xKtkHbW

隔天，我主動在照護群組裡發訊息：

「我想申請幾天喘息假，安排陪家瑜，也讓自己休息一下。

日照中心的接送輪值表我會更新，但接下來想請妳們也幫忙看著阿姨，偶爾我可能會缺席家務。我信任妳們，真的謝謝妳們都還在。」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grfFDN8z

手機立刻跳出一堆回應：

宣宣：「終於說出口了耶，湛、霖、學、姐！妳知道妳撐很久了嗎？」

昕昕：「排班沒問題！但妳不准再自己吃苦啦，懂？」

小佳：「已同步 Google 行事曆。

妳放下的不是責任，而是我們終於能更靠近妳的那一步。」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yHwjWXXf

那天晚上，我看著家瑜熟睡的臉，輕聲說：

「我不會再讓自己撐到倒下才承認需要人了。妳不只是我要保護的人，妳是我可以依靠的人。」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lmP6imvB

她在夢裡蹭了蹭我，像是聽見了。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braNyO7r

而我第一次，在心底真的相信：

我不是一個人，我們是一個「我們」。

這世界再重，也不是我一人要扛。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U5wHOeZI

因為，我已經學會放下，讓愛進來了。

---

——湛霖——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ht1fAn7I

天還沒亮，我卻醒得很早。

不是焦慮，不是惡夢。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5LSMl69F

而是──我第在夢裡笑了。

那是一個簡單的夢。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Oc7mP5Ka

夢裡的我坐在長椅上，什麼都沒做，只是靠著，有一隻貓──不是小黑貓──而是現在這隻，熟悉又安心的貓，窩在我腿上，輕輕地呼吸，偶爾撒嬌。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ccL9zdt6

她沒有崩潰，沒有掙扎，只是睡著了。

我醒來後還記得夢的溫度。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2Czc8hNV

耳邊，是家瑜熟悉的呼吸聲。

她仍然抱著我，像是夜裡給出的承諾還在發酵。

她的手搭在我胸口，指尖不自覺地微微勾著我衣領。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Ed2QKXKB

我低頭親了她的額頭一下。

「妳會慢慢好的，我信妳。」我小聲說。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exjEfK31

然後，我發現自己，真的沒有那麼害怕了。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5iHspKQi

以前的我總以為，「不撐著」就會垮掉，「卸下」就會失去，「示弱」就會被拋棄。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dWAKxujy

但她那天用那麼真實的溫度說：「可以親妳嗎？」

那是一種主動。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0UjVlxOA

不是依賴，而是愛的回應。

我第一次，在她懷裡睡得這麼深。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md6CUOloJ

我想……我真的可以開始相信，她會陪我走這段路，而不是只有我在撐。

---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73g1oLoi

——家瑜——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3FSYjIVZ

我醒來時，她還沒離開。

她竟然還在我懷裡，抱著我睡著了。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egZr3dC1

我輕輕把臉埋進她的頸側，聽見她說夢話。

「還好妳沒走……」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SIR3MoyD

我眼睛一熱。那是屬於她的脆弱。

是她第一次放心地，在我身邊做夢，不用張牙舞爪、不用一肩扛起所有計畫、照顧、保護。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cAuq2jDM

我小聲說：「我會一直在的，不讓妳再一個人扛。」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eoeV0pcV

然後──我想到了什麼。

我坐起身，拿起手機，傳了一條訊息給宣宣。

「我想幫湛霖，妳們可以幫我一起嗎？她這次，也該被好好疼了。」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4MRXGIcG

---

——湛霖——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orxGzR2W

我們回到家時已經深夜，宣宣她們留在樓下巷口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各自悄悄回去。

只有我知道，這一路的堅強，其實她們都想流淚。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5kaGNTim2

門一關上，我卸下鞋、脫下外套，轉頭看她。

家瑜正把鑰匙放進那個她自己選的陶罐裡。她的動作比以前慢了點，卻意外的穩定。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r07cMZz9

我看著那雙手，忽然覺得什麼東西從胸口洩了出來。

我一直以為，我必須把一切都扛著。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1XlmyVbp

我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安排所有行程、和所有照護人員溝通，甚至可以預想她哪天會不會觸發創傷反應──

但我錯了。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M4Y5m9K1

她不是任由我「撐」著的存在。她，是我的人，是正在回來的她。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x4vLjAFw

我小聲說：「家瑜。」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4W70pJjM

她回頭，看見我紅了眼眶。

她放下手中鑰匙，走過來──然後抬起手，輕輕摟住我。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mPHZHgtpl

不是我抱她。是她抱我。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kTymXD4p

「可以靠著我一下下嗎？」她說。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6Dt7fh27v

我再也忍不住，低頭靠進她懷裡，像一隻剛剛終於能卸甲的大貓。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efNHZDB5

「……我好像太習慣自己扛了……」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ARt0XM5s

「我知道，」她用臉貼著我的頭髮：「妳一直都很厲害。但這次換我了，好不好？」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PnJ7Nzq3

我沒說話，只是緊緊抱住她。

---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UMeXmS2e

——家瑜——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21Qi0GMQ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跟她一樣好。

但我知道，我想試試看。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fZ78CzXbN

湛霖是那個陪我從深淵一點點走出來的人。

她守過我的空洞、接過我的崩潰、甚至在我毫無自信地說：「我不配。」時，用整個世界的愛來說：「妳配。」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0cFSkKpPL

現在，我想回報她。

我想成為能夠撐她的那個人。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6qPo96yP

不是因為我康復了，而是因為我想。

我想把這些日子空掉的擁抱、沒能說的感謝、和所有她扛過的夜晚──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quE0GNPl

一個個吻回去，一點一點補回來。

我吻她的額頭、吻她的眼角、吻她紅紅的鼻尖，然後看見她顫了一下。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kgBTAO1G

我想愛她。

不是她撐我時的那種「愛」，而是我伸出雙手、主動給的、真真切切的愛。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rMOx1hfx

「湛霖，這次，讓我來好嗎？」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ocfjpyVT

她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摟住我。

那一刻，我知道，她把世界放下了。

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9sbKdhFX7

而我們，是彼此的光。

ns216.73.216.82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