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糖醋排骨

中午，

大家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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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吃，

妳坐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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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回來一點點了。

有點怕，

但有妳在，就不那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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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排骨，很熟悉的味道。

以前好像也這樣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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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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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妳先睡了。

我在妳的筆記本裡翻到那一頁：

「中午，大家一起吃飯。

我自己吃，妳坐我旁邊。

好像……回來一點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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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書桌前坐了好久。

不敢吵醒妳，但忍不住一直看著那幾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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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最細的筆，在妳筆記本的下一頁畫了一隻小貓貓。

牠的耳朵微微歪著，像在專心聽什麼，

手裡抱著一顆糖醋排骨，嘴角彎彎的，眼睛也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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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我寫了一句話：

「明天也一起吃好嗎？」

——我會在妳身邊，直到妳不怕筷子、也不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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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完後，我輕輕把筆記本放回妳床邊。

再坐下看了妳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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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睡得安穩，嘴唇微張，好像夢裡也在咀嚼那顆排骨一樣（笑）

我彎下身，親了親妳額頭──

「妳慢慢來，我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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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瑜醒來、發現床邊那本筆記本翻開著，看到那隻熟悉畫風的小貓貓抱著糖醋排骨的畫，以及那句話：

「明天也一起吃好嗎？」

——我會在妳身邊，直到妳不怕筷子、也不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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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停頓幾秒，眨了眨眼，像是在確認。

她手指輕輕摸了摸那頁，有一瞬間的遲疑──彷彿在問：「這是……湛霖留的嗎？」

然後，她的嘴角慢慢彎起來。一點點，一點點，最後微微顫抖著。

她的眼眶開始泛紅，鼻頭酸酸的，卻忍住不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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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雙手輕輕捧住筆記本，視線還定格在那隻貓貓身上。

然後小小聲地說了一句：

「……好，明天也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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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才剛輕輕推開，湛霖就注意到那熟悉的背影坐在床邊，身形小小的，像在安靜地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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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出聲，放輕了腳步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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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聽見──

「這隻……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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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很輕，卻清楚地穿透了空氣。

像是從夢裡傳來，又像是從記憶最深處重新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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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瞬間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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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家瑜──那個曾經在她懷裡顫抖失語的小貓──正用指尖點著那幅小插圖，眼神裡有一點疑問、一點害羞，還有一點像是在偷偷撒嬌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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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喉嚨一緊，嘴角卻慢慢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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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近，半跪在她面前，輕聲問：

「嗯……妳覺得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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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伸手扯住湛霖的衣角，聲音小得像貓咪在呢喃：

「因為它笑起來的時候，像妳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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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眼眶一熱，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好將她抱進懷裡，緊緊的，不讓她再從任何回憶中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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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家瑜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從她懷裡探出頭，小聲說：

「今天中午……我想吃糖醋排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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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一愣，然後笑著輕點她的額頭：

「當然好。給妳吃兩塊，然後……我再畫一隻貓，專門幫妳偷吃剩下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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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破涕為笑，小小聲回了句：

「那隻貓也要戴眼鏡……才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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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笑得這麼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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