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家

門打開的瞬間，熟悉的空氣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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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微微的木質香，混著湛霖最愛的白麝香擴香味，還有地毯吸著陽光後散發的暖意，像是這個家正張開雙臂，等著她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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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踩進玄關時，腳下軟軟的，她的眼神還有些空。

這是她住過的地方，但就像是離開太久的夢，回來的時候一切都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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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牽著她，一步一步地往裡走。

她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像是從醫院一路走回來的那段時間，全被這盞屋裡的燈光收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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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記得嗎？這裡是我們的沙發，妳以前都賴在這邊看我煮飯。

也是在我疲憊時，妳給我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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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說著，語氣輕快卻帶著顫，像是在用聲音輕輕把她引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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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床邊，回頭看家瑜。

「我們來休息一下，好不好？今天好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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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只是默默看著她，像是在等一個動作。

湛霖便靠近，把她輕輕抱起來──那種力氣不像是在搬一個人，而像是在接住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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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家瑜放上床，再一寸一寸替她拉好被子。

她沒有說「這裡是妳的床」，因為她知道這是她們的床──那個夜裡彼此說過很多秘密、一起哭過笑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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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安靜地躺在那裡，眼睛看著天花板，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過了幾分鐘，她忽然微微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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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坐在床邊，手還牽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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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開口──聲音沙啞，卻清晰：

「這裡……還是有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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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一愣，然後眼眶泛紅，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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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我以為我每天都噴那瓶擴香是白費功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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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嘴角，動了一下。

那笑不明顯，很淡很淡，但湛霖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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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把額頭貼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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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家瑜。妳願意的話……我們一起重新開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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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沒有回答，只是手慢慢地抬起來──

輕輕地，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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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間落下，灑在被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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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極淡的光，像是怕驚動誰似的，溫柔地、一寸寸地爬上床沿，也慢慢爬進了她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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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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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被聲音吵醒的，也不是被夢境驚醒的，只是忽然之間，從深沉的混沌裡浮上來。

像一朵在水底沉睡太久的白花，終於有什麼牽引著她向光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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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眼時，視線模糊了幾秒，但接著，就看見了她熟悉的臉──

湛霖側躺在身邊，一隻手溫柔地搭在她的腰上，呼吸平穩，像是終於安心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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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慢慢轉過身，眼神定格在湛霖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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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靜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開口：

「……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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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很輕，很輕，但湛霖瞬間醒了。

她張開眼時愣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她聽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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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

那聲音裡有顫，有喜悅，也有壓抑著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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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點了點頭，很輕，像是怕說錯什麼，但她真的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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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湛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我還在這裡……還記得，這裡是……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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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眼眶一瞬間紅了，她撐起身，一下子把她緊緊抱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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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我等這句話，等了多久嗎……」

她哽著：「我真的怕……怕我一直在等一個不會回來的人……」

「我一直在找……那個願意叫我名字的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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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伸出手，摟住她的背──那個動作一點都不熟練，但那份溫度真實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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