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迷惘

中午，員訓中心的餐廳一如往常地吵雜，聲音在人與餐具之間交錯，熱湯的蒸氣與油炸香氣混在一起，浮浮沉沉。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SQXFJGke

阿澄端著便當走過中庭時，腳步不自覺慢了下來。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1MAdN4YQ

那處靠近植栽區的長椅上，有個熟悉的身影蜷著坐姿，便當盒放在腿上，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眼神落在前方，卻彷彿沒對準任何東西。

風有些輕，吹亂她的瀏海，她卻沒抬手撥開，只是任由髮絲遮住半張臉。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Yac9N47s

是家瑜。

她的氣息比平常更薄了一層，像是個被日光曬久的剪影，微微褪色了。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6kAgyj7Y

阿澄站了一下，然後走近幾步，抬起手提了提自己的便當。

「我可以坐旁邊嗎？」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AXooAJxm

家瑜聞聲轉頭，看見他，點點頭。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tuGWBLho

「可以啊。」

聲音輕，像是她從雲層裡拿出的一點氣力。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v5MhbFsu

他坐下後，兩人沒有立刻說話，只是默默地吃起各自的便當。

白飯、三色蛋、滷肉、炒青菜，還有一顆小番茄，阿澄邊咀嚼邊用眼角餘光偷偷瞄了她幾眼。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dlRkyKeb

家瑜吃得不快，偶爾停下來咬著筷子發呆，像是在努力把每一口吞下去的同時，也在咀嚼著什麼難解的思緒。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zHyBymIK

安靜地過了幾分鐘，她突然開口，聲音低到像是自言自語：

「阿澄……你對外遇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Zwho8ByS

「嗚咳咳咳咳咳——！！？」

阿澄差點被嘴裡的飯噎到，咳了好幾聲才勉強穩住。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Vwct1nR4

他一邊拿飲料猛灌，一邊心裡飛快重播這幾天她的狀態和對話——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eEtRHpGU

等等，家瑜…外遇了？！

不，不可能！那個容易自責的她，哪可能做出這種事！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LYTZXfip

難道是湛霖…？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a6T9jNoO

「咳咳…呃…妳說什麼？」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cQjXtDut

家瑜沒有看他，只是繼續看著前方的樹葉在風裡晃動，語氣淡淡地像說一段歷史：

「我的爸爸……在生前，和不同的女人發生過關係。

不是那種被抓包一次就斷掉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甚至讓我媽撞見。」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FjxfiBHW

她的聲音平靜得讓人心疼。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Fzjd5gon

「我看著我媽的樣子，她哭、她崩潰、她後來憂鬱症。

我就一直在想……愛，應該只能選一個人吧？怎麼會……？」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Rg04grsZ

「我沒辦法理解他為什麼要那樣。也沒辦法原諒。」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HywTHmWU

「我自己……如果愛一個人，我會把全部的愛都給她，只愛她。

我不能想像，同時喜歡兩個人、或者接受別人的好意這種事。」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qgZKMAF9X

阿澄靜靜聽著，沒有插話，只是放下筷子，讓她繼續說。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x6oMitgt

「但小佳……她喜歡我。不是玩笑，是認真的那種。」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7vghs9ek

「她哭了……說她愛我。」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UXDxg9dL

「可我……已經有湛霖了，我的心只在她那裡。」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BaYFNSE0

「我沒有給小佳希望，我也沒做什麼曖昧的事……可是我還是讓她哭了。」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LHVAesDo

她深吸一口氣，眼眶紅了，但沒有掉淚。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yHKTixaY

「我就想……是不是我哪裡也錯了？是不是我太遲鈍？或者……是不是有些人真的不是『無法專情』，而是他們真的『無法拒絕被愛』？」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sGVr4lY1

「就像我爸爸……是不是也曾經，只是接受了一些人的靠近，就沒辦法停下來了……？」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4Mi9Zgme

「還是……他其實早就不愛我媽了，只是不肯承認？」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TBUu1ZP9

她說到這裡，像是所有的氣力都用完了，雙手垂在腿邊，彷彿整個人都陷進風裡的灰。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ZD4jmxJQ

阿澄沉默了一會，終於低聲開口：

「家瑜……愛一個人本來就會有很多糾結，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邏輯解釋。」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fit2f3RW

「但我可以告訴妳——妳不是錯的。

妳很清楚自己的界線，也尊重每一份感情，這不是錯，這是珍貴。」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N27E0mnD

「妳爸爸的事……我不能替他解釋，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一個人因為不忍拒絕別人而讓另一個人受傷，那就不叫溫柔，那叫逃避。」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U4lNJjXq

「而妳現在的痛苦，不是因為妳做錯了什麼，而是因為妳太不想讓別人受傷了。」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iW3HzaLlj

阿澄轉過頭，看著她紅紅的眼角：

「但妳記住一件事，家瑜。

能笑著活下去的，不會是因為所有人都沒哭過，而是因為他們被好好地接住過。」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difDlSob

「就像小佳……她現在會痛，但她一定知道，妳是把她的愛放進心裡的。」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7wTuluvY

「不需要背負太多。能誠實地面對自己的感情，已經是妳最溫柔的樣子了。」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WuSymeXN

他輕輕敲了敲家瑜的便當盒蓋：「好啦，快吃，不然下午課妳又會想睡。」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9az32Ovz

家瑜終於轉頭看他，吸了吸鼻子，小小地笑了一下。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UyQfLHR8

「……謝謝你，阿澄哥。」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1TuYa0RQ

「隨時都可以找我啊。」

他拍拍自己胸口：「專業便當聊心顧問，訓練限定開張中。」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jPww5qXh

這次，家瑜真的笑了出來，雖然還有點迷惘。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eKwV0QoS

或許有些問題也許短時間內沒有答案，她還在學著怎麼面對愛裡的深與痛。

ns216.73.216.72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