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訓練中心的夜與心

「喲？妳也參加了這禮拜的課程？」

熟悉的聲音從側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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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正看著貼在門口的座位表找座位，聞聲一抬頭，那笑容就像某種熟悉的光，撫平了她剛抵達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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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哥？」

她語氣裡帶著一點驚喜，也有點鬆口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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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是我。」阿澄揹著公事包，還戴著那副一成不變的眼鏡。

笑容一如以往溫暖又爽朗：「嘖！我還沒拿到採購證照，只好乖乖來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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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惱著笑著：「公司規定得拿到它，真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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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被他逗笑，終於真心笑了一下，點點頭：「我也是……所以不敢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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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走進教室，坐在靠窗的位置。

雖然還沒開始課程，但日光透過百葉窗斜斜灑落，讓這教室多了點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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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阿澄不太習慣這樣的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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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笑，會回應，語氣還是溫溫的，但整個人比他印象中更安靜、更收斂了些。

他注意到她坐下後手指一直在轉筆，眼神時不時會落在遠處，像在思考什麼難解的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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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最近怎麼感覺妳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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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轉頭，小聲問她：「是跟情人吵架了？還是跟朋友鬧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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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下意識地搖搖頭，但那種否認裡沒有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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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吵架……」

她說得很輕：「只是，不知道怎麼辦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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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挑挑眉，聽出些端倪，拍拍胸口說：

「有什麼煩惱可以跟阿澄哥講講啊～不敢說是很會開導人，但比妳一個人悶著強吧？想說的話，隨時都可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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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間，家瑜心裡好像真的被什麼觸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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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下唇，望著講桌那邊的白板，小聲開口：

「不是吵架……情人也沒有跟我生氣……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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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迷茫起來：「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她們都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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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我喜歡的人，一個是喜歡我的人。可是我不能回應那個喜歡我、卻在我面前哭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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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傷她，但我也不能對她說謊。我只是……只是想大家都笑著，真的……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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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聽著，沒立刻插話。

他只是靜靜看著家瑜的側臉，在日光裡帶著一種太認真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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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嘆了一口氣，語氣輕下來，像在講一件很重要的事：

「妳已經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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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想讓人都好好笑著的人，從來都不是錯的。

只是有時候啊……我們不能代替每一個人去承擔那份難受。

妳不是傷人的人，妳只是太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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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她的肩：「剩下的就交給時間吧。

真的不行，妳就讓阿澄哥請妳喝可可，世界會好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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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被他這句話逗得差點笑出聲，低低地說了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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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洗完澡後，家瑜換上淺灰色的寬鬆睡衣，擦完頭髮坐在床邊，一手撐著筆電。

訊號還算穩，她打開視訊時，湛霖的臉就出現在畫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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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亞麻色長髮微亂，顯然剛卸完妝不久，穿著她最愛的白色圓領Ｔ，看起來像剛從沙發上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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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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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家瑜輕聲回應，努力把語氣調回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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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看了看她，有點不放心：「今天累嗎？眼神好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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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啦，就是課有點多，第一次分組討論還有點生疏。」

她把鏡頭稍微拉遠一些，露出整個房間：「但房間還算舒服，書桌剛好夠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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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偷吃零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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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帶蜜地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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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噗哧一聲笑出來：「妳真的很像松鼠欸。走到哪都要囤點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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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我怕想妳的時候，肚子也會餓。」她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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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愣了一下，低下頭裝忙，但耳尖紅得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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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有特別聊什麼重要的事，就像平常一樣閒聊今天的晚餐、課程、還有小道消息，偶爾家瑜會抬頭看著螢幕裡的湛霖，偷偷多看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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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沒說，但她其實很想回家。

很想抱抱湛霖，很想靠在她肩上不講話，只是靜靜地被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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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似乎感覺到什麼，在家瑜打哈欠時輕聲說：

「累了就睡吧，我不掛斷，等妳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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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也要睡，不可以偷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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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應妳。」

湛霖眨了眨眼：「等妳開始打呼我就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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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會打呼……」家瑜小聲抗議，眼神卻已經開始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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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螢幕前安靜地窩成一團，抱著枕頭，視線落在那張她日日思念的臉上。

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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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眼睛闔上前一刻，她才輕輕說了一句：

「我會快快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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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說話，只是讓畫面一直亮著，盯著那個睡著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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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

這一週，將是家瑜走出心結的過渡，

而她，會永遠在那頭，接住她回家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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