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那分道也是溫柔

電梯緩緩下降，密閉空間裡只有輕微的機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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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站在最前方，手插在口袋裡，一語不發。

她眼尾還濕，卻沒有再掉淚，只是靜靜地、直直地望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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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站在中間，眼角泛紅，低著頭，手指緊緊捏著衣角。

她很想說話，卻不知道該從哪一句開始；很想給小佳一個笑容，卻怎麼都擠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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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則站在家瑜身側，一手護著她的背，指尖輕輕滑過她的肩胛，像在穩住她，也像在安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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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叮」一聲打開時，三人沒有人立刻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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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小佳率先踏出那一步，轉頭對兩人說：

「我晚點自己回家，不用送我了。妳們也累了……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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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很輕，像是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還是那個總在玩笑中包住情緒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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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家瑜卻在那一瞬抬起頭，喊住她：

「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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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回過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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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遲疑地走近兩步，終於抬起雙手，再一次給了她一個緊緊的擁抱。

「…我真的很感謝妳，也很喜歡妳…只是那不是戀愛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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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啦，小傻瓜。」

小佳笑著摸摸她的頭髮，聲音微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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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願意給我這樣的回應。我會慢慢讓自己沒那麼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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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放開家瑜，轉向湛霖，眼神平靜了幾分。

「妳應該也聽見了吧？我就不重複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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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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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沒讓她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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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她。只是不想讓她一直不知道……我這樣太自私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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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湛霖聲音很低，卻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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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因為我也曾…。我認為我們都不該否定愛人的心意。比起我…妳更加勇敢，也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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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一愣，嘴角終於彎出一點真實的弧度。

「……這句話從妳嘴裡說出來，還挺有說服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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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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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回家吧，我想去散個步，然後……該開始慢慢收拾這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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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再回頭，只是舉了舉手，像往常一樣輕鬆：

「晚安，笨貓，還有帥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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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小佳。」

夜裡十一點半，月亮很亮。

我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街道，手插口袋，腳步一晃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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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有點涼。

但心裡……說不出是冷還是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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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會更崩潰一點的。

但當她那麼小心翼翼地走近，顫抖著擁抱我時，

我反而突然有種──

「啊，原來這就是終點了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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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擁抱不是戀人之間的那種火熱。

是很小心、很誠懇、很感謝，也很哀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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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

「如果妳還想靠近，就靠近吧，我不會把妳推開……但我喜歡的，是湛霖。」

這句話很清楚，也很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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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會討厭這樣的回應，可是──

我反而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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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她說了真心話。

至少她沒有因為我哭就勉強自己。

至少她讓我知道，我的愛從來不是一場單方面的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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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全失戀了。

但我也，終於可以不用再假裝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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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會哭一兩晚，也許會失眠，也許會羨慕，也許會嫉妒。

但過了那段時間，我會記得的是：

「我曾經那麼喜歡兩個人，她們都選擇抱著我，說謝謝我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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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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