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午後的決定

她們兩個靜靜坐在茶水間外的走廊上，各自咬著便當，氣氛前所未有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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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咬了一口炸雞，咬得特別慢，像是牙齒也有點猶豫。

「……我們是不是有點過分啊？」她突然開口，低聲問。

「小佳撲得那麼勇猛，結果……還是什麼都沒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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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沒立刻回答，她只是把目光從便當轉向窗外的天空。

半晌，她才回應：「她們笑了，氣氛也真的好起來了……但小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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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抿了抿嘴，鼻音發酸：「她明明也累得要命，眼睛紅紅的還笑得那麼燦爛。她說要被湛霖殺掉都沒關係……可是，這樣的她真的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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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點了點頭：「她確實讓湛霖笑了……可我們不是也知道，小佳喜歡湛霖，也喜歡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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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昕昕低頭盯著便當盒：「結果我們居然還給她塞任務卡……叫她撲過去撩自己喜歡卻得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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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哽了點：「那種被鼓勵去用自己的感情逗對方笑、然後又只能看著對方回到別人身邊的感覺……真的很殘忍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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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握緊了筷子，像是在壓抑某種情緒，低聲說：「我原本以為她耐打……所以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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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是任務工具人欸，她只是……只是很努力地撐著喜歡我們所有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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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的眼眶有些紅了：「我們是不是該跟她說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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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沉默了幾秒，然後認真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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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吧。」

「嗯，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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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站起身，步伐輕輕地朝樓下的小陽台走去，那裡，小佳正靠在欄杆上，靜靜看著天空，眼裡倒映著陽光，卻看不出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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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知道，這句道歉不會改變什麼，

但至少，是為了小佳心中那份沒有被選中的、卻一直努力守護大家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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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回頭。

當宣宣和昕昕站在她身後，小佳就已經知道了。

腳步聲一向不重，一個穩，一個跳——她熟得很。

但她沒有立刻開口，只是繼續望著那片藍得過分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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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輕地掠過她耳畔，把髮絲撩亂。

她雙手搭在欄杆上，手指無力地捏著邊緣，像是在努力抓住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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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

昕昕終於開口，聲音比平常溫柔許多，卻也顫了一點點：「對不起，我們那時候……讓妳接那張任務卡，沒想太多……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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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為妳沒事。」

宣宣接著說，語氣比她以往任何一次都輕得像一片羽毛：「以為妳一直都很厲害，很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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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沒有馬上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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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緩緩吸了一口氣，彷彿用了很久的力氣才說出那句話：

「……如果不是妳們說的那些話，如果不是我以為只要我再鬧一點、再黏一點，她們就會注意我……我或許，還能繼續當那個什麼都不求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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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下唇，淚沒有掉下來，但嗓音沙啞：

「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讓她們變得更開心的方法之一。是一個沒被選中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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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的眼眶紅了，宣宣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靜靜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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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小佳才苦笑著轉過身來，看著她們：

「可是我也不是怪妳們啦，我就是……有點笨，只想讓她們好，傷了自己都不要緊，才會接下那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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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擠出一點笑容，像從深處把裂縫撕開的那種笑。

「謝謝妳們來說對不起，真的……這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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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她們的眼睛，一字一句說：

「我不是不愛她們了，但我想……我會花一點時間把愛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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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低頭抹眼角，昕昕忍不住輕輕抱住了小佳。

小佳笑了，但那笑裡的苦澀像是夏天最後一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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