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妳這麼美的人，怎麼會選我

——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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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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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窩在她身側，手指輕輕穿過她那一縷一縷的亞麻髮絲。

她的呼吸緩緩的，睫毛微微抖動，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夢裡與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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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貼著她額邊，輕聲說話，像對空氣說，又像對她的靈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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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今天同事說妳對我特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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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那個語氣不是惡意，但也不是完全無害。只是，我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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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常在想啊……單位裡努力的人，不只我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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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妳調來之前，在侯前輩的鞭策底下，還是有好多人撐著、努力著……比如宣宣。」

（昕昕那時還沒來，但我想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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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視線一寸一寸地描過湛霖的側臉。

她的眉型自然得像畫出來的，睫毛在月光裡有種羽毛般的輕，鼻樑漂亮又堅定，嘴角略略彎著，是習慣了壓力裡也要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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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來之前，就已經升上主管階層了啊。

來這裡後，馬上被提拔、被信任……妳外表亮麗、談吐優雅，性格溫柔又幹練，妳知道妳整個人都在發光嗎？妳知道妳有多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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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那時候的妳，會看見我這顆路邊的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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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聲音輕得幾乎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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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漂亮的臉，也不太打扮，我也不夠聰明，常常學得慢、常常問太多問題才搞懂一個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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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有一堆問題，一大堆，焦慮、憂鬱、恐慌、失眠……連我自己有時候都覺得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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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好多地方還不乾淨了……我怕人、怕聲音、怕觸碰。也怕被發現我其實沒什麼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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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卻總是說，我配得上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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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我認真、說我善良，說我是光……妳那麼肯定我，還願意這樣、用全部的心在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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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看到別人啊……我看到他們也那麼優秀，那麼會說話，那麼懂人性，那麼能幫妳分擔更多事……我就會想，如果那是妳的戀人，是不是妳的世界會過得輕鬆一點、幸福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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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手，指尖握著她的一縷髮絲。

低頭，在那溫柔光澤的髮尖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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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愛妳……愛到有時候會想，是不是哪天妳會發現……我真的沒有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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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會努力，我真的會……努力成為妳可以依靠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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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額頭靠著她的側臉，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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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湛霖，拜託了。就算哪天妳發現了我的不夠好，也請再看看我一眼，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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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努力想撐起自己的樣子、努力不讓妳傷心的樣子、努力留在妳身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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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沒醒。

但她的手，睡夢中微微回握住了我放在她胸前的那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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