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門心玻璃外的心跳

——湛霖——

我回到辦公桌後，打開系統準備處理下一份督導來文，卻發現自己的心，不知不覺地，又飄向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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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會議室那扇半掩的玻璃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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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還在裡面。

她一如往常地，彎著腰、一點一點收拾。

指尖動作細膩，像在對每張椅子的角度也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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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總是最後一個離開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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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曾說為什麼，但我知道原因。

她覺得自己是這裡最差勁的那個人。

她總說，自己是「靠運氣進來的」，說自己必須加倍努力，才不會被發現是個「冒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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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她會這樣想自己，但也心疼她的努力。

我知道，我看到她的那一刻，就知道她比任何人都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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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打算走過去幫忙時，卻看到有兩個同事先一步湊了上去。

他們說了些什麼。我隔著玻璃看不清表情，但語氣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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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質疑。

是那種：帶著笑、想試探、想找出些不平等的蛛絲馬跡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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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腳還停在廊區，一腳已踏進了一半。

心跳忽然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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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怕他們說什麼，而是我擔心她聽了之後會難過。

她是那麼努力，總想著別人怎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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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自責，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拖累我、是不是因為我們的關係才讓別人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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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衝進去——

但她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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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隔著玻璃傳過來，柔軟卻帶著堅定。

「嗯……應該是有的。」

「她會在我壓力太大時，泡一壺花草茶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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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瞬間愣住了。

我的心，像是被她那幾個字輕輕撫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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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續說。

說我怎麼打電話、怎麼查資料、怎麼幫每一個人。

說我不是只照顧她，說我讓整個單位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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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笑了。

說如果這也算是特權，那就是「我們大家一起擁有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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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門外，忽然什麼也說不出來。

喉頭有點熱，指尖微微顫。

我的眼前浮現那麼多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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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跌跌撞撞在這裡努力的樣子。

她半夜加班，卻把報告都壓得整整齊齊。

她一邊哭一邊說「我怕我撐不下去」，卻從來沒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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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她在替我說話。

她用她的溫柔，保護我築起的每一寸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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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門被推開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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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笑著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紙條，朝我晃了晃。

「湛霖，我幫妳撿到這個了～」她的聲音輕盈。

我接過紙條，低頭一看——是我開會前臨時記下的小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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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笑了，然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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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天很厲害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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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頭：「欸？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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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聲說：「會議室那邊，我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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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臉頰慢慢紅了起來，像什麼都還沒說，身體卻已經先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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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湊近，輕聲說：「今天的花草茶……讓我泡給妳喝，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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