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死鬥

湛霖看著魔王的血條一點一點逼近終結，而世界的衰敗之力也在逐步逆轉——萬物在重生，可她心裡卻更加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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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知道，小佳就快要死了。

她們還沒救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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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沒有停手。一波波碾壓式的攻擊像海嘯撲來，震得天地轟鳴，幾人幾近崩潰。

昕昕與宣宣已倒下，氣息微弱，仍緊緊靠在彼此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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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跪在血泊與碎石之間，身上的披風早已破成布條。

她咬牙撐起那副破敗到極致的身體，渾身顫抖卻仍在調動魔力，燃盡生命，將最後一道攻擊射向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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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到血條，不知道魔王是否瀕死，也不知這一擊是否會送走自己。

她只是——為了心中那個名為雁芷的願望，燃盡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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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卻知道。

她看到血條閃爍，看見世界在一寸寸被修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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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小佳也正在走向終點。

她咬牙撐起身，鮮血從口角滑下，全身的每一塊骨頭都像被火焰燒灼般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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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仍揮起劍，狠狠與清禾迎面撞上——

鋼鐵交擊，火星炸裂。她用殘破的身體，擋住了那要斬向小佳的終結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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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跪伏在地上，嘴角滲著血，雙手顫抖著舉起法杖。

那熟悉的金色魔法陣在她腳下閃耀，那是湛霖再熟悉不過的光——

【聖誓交界・命核轉換】。

她要再次用命，換一線生機。

「湛霖…對不起…我全試過了，我真的找不到救回小佳的方法…我…想試那一招，妳能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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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世界，在那一瞬間，被撕裂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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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清禾正燃盡最後魔力凝出的冰矛，尖端對準空中那痛苦翻滾的魔王——小佳，那是她親手斬下的第十個碎片所化的結果。

只差一擊，世界就會復甦。她們可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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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是那道她最熟悉、卻此刻虛弱到幾近透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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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呼吸，瞬間抽空了。

她握著劍的手一顫，眼前像是一場殘酷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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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現在放開清禾，清禾的冰矛將貫穿魔王的心臟，小佳就此死去。

世界將得救，她們可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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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她阻止清禾，讓家瑜釋放那記命核轉換……

她可能會救回小佳，也可能什麼都救不回來，只是用家瑜的命，換來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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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劍開始顫抖，汗水與血水模糊了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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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小佳在她耳邊說：「我第一次撲倒妳，果然……妳不喜歡。」

想起她說：「我來當魔王……挺好的嘛。」

想起她的那句：「決定權，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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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低聲呢喃：「小佳…這不是妳的決定權，是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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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看見家瑜在風暴中勉力睜開眼睛，那雙溫柔的眼，從未動搖。

她想起每一次家瑜對她說：「湛霖，我會陪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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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家瑜想用自己的命，守住這個曾在她們身邊蹭來蹭去調皮搗蛋的小佳——她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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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要復甦。

這場戰爭要落幕。

但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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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終於做出選擇。

她咬著牙，吼出撕裂的聲音：「清禾，夠了！！她還沒死！！小佳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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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猛然將劍橫擋在清禾的冰矛前，整個人被衝擊震得往後噴血倒退。

她用最後的力氣舉盾，把魔王與家瑜擋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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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接受這種結局！妳不是為了愛而戰的嗎？現在妳要我放棄妳們看不見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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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咬牙，淚水終於潰堤，她看見湛霖全身浴血，卻仍然攔在她面前，不讓她殺那個……其實，她也不願承認曾經蹭過她腳邊、舔過她手指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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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刻，湛霖終於轉身看向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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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聲說：

「……放手去做吧，家瑜。

這一次，讓我來負責擋下所有不願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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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哽咽，淚水滑落眼角。

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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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誓交界，再次綻放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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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湛霖不會再讓她一個人承受。她將與她並肩，哪怕換來的只是最小的可能。

哪怕她們，再也回不了所謂的家。

因為——

她們的家，一直都在彼此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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