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結實

陽光慢慢滑下牆面，從原本窗框斜照的位置，滑到了家瑜髮梢邊。那一頭柔黑的短髮微微貼著湛霖胸口，像是沾了星辰的絨，安靜得彷彿不屬於這個日常喧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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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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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除了喝進食與洗漱以外，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將近一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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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躺在床上，一手環著家瑜的背脊，一手輕輕握著她的手指，每隔十分鐘，會低頭用唇確認她額頭的溫度是否有回升；

每隔十五分鐘，就會再次給她滴下一小口回復藥，像餵嬰兒那樣專注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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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一直懸在某處，看似平靜，但實際上，只是將所有的不安，壓進每一次緩慢的呼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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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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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的人，輕輕地、極微弱地動了一下。

不，是那種貼著心跳能感受到的「肌肉反射」並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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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有意識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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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一瞬間不敢動，甚至連眼睛都不眨。

她怕這是自己的錯覺──怕是自己太想她醒來，才幻想出來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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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呼吸都屏住，只專注地感受那細小的移動。

……然後，那隻手，真的再次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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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顫巍巍地，從湛霖腰間慢慢向上，一寸一寸地探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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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平常的撒嬌、也不是無意識的撫摸，那動作──是溫柔的，是熟悉的，是帶著一種要「確認」什麼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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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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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喉頭發出一聲極低的音，她心頭瞬間炸成火焰。

那手，繼續往上，輕輕撫上她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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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在她這段時間鍛鍊出來的腹肌輪廓上，沿著弧度緩慢劃過，像是描摹，又像在默念她這一路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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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肌肉條件不算天然強勢，但她來到這世界後為了能保護她們，硬是日夜苦練才鍛出來的這副結實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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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瑜──就這樣在夢裡，一吋一吋地撫摸著她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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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好結實……」

聲音軟軟地從懷中冒出，像露水滑過晨光，說得夢幻而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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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腦袋整個當機。

她全身僵住，卻又發燙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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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她低聲喚她，像是求救一樣，「妳、妳知道妳在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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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手還在移動，輕柔地勾過她腹側的肌肉紋理。

湛霖眼角都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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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卡在某種幸福又危險的界線上，一動都不能動。

懷中的家瑜仍輕輕地一點又一點撫摸著她身體的每一處…

就在她差點要把自己悶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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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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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濕濕熱熱的感覺從腰間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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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嗯──！！」

湛霖整個人弓起身，顫抖著彈了一下，從床背抖得往上半坐起，表情炸得幾乎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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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一看——

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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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總是自以為是魔獸團吉祥物的小白獸，正仰頭一臉得意地舔舔鼻子，尾巴甩得像節奏鼓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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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塔……妳舔我幹嘛啦……！」湛霖整張臉炸紅，一手捂著被舔過的腰側，一手拍著床面表示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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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塔一副「本獸也想加入摸摸團隊」的表情，淡定地打了個滾賣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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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懷裡的人又微微動了動。

湛霖連忙低頭，擔心她剛剛的聲音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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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家瑜只是輕輕地把手又貼回她胸口，像要再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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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微勾，彷彿剛才的那句夢話，是她意識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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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俯下身，額頭抵著她的額，輕聲說：

「……原來妳醒著啊……小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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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笑著，將她整個人圈回懷裡，輕輕地搖著、哄著。

「那就再睡一下吧……再睡一下沒關係……但妳記得，等醒來的時候，要再親我一下才行，不然我現在…被妳摸到快要受不了了，妳知道…來到這個世界，我忍的多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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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莉塔咕嚕了一聲，尾巴掃過她們腳邊，像蓋上一層繾綣的被風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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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鋪柔軟、窗簾微晃。

這個世界仍危險，仍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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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她們還在彼此懷裡，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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