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沒有被選擇的資格

——小佳——

我常常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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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愛，不一定需要被擁有。

它存在，只是因為看見了什麼無法忽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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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第一次遇見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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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才剛進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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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訓時她是帶我的學姊，總是把流程講得超仔細，還怕我漏抄，乾脆直接把她的筆記影印一份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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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那種很會講話的人，講到一半會忽然臉紅、會講錯再補充，手忙腳亂地翻資料，卻還是拼命想把所有細節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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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心裡想：

「這個學姊，怎麼這麼、這麼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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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知道她不只是可愛──她是那種會在別人沒發現的時候默默努力的人，總是怕自己不夠好，卻還是選擇相信別人值得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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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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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突然，是很長一段時間裡，慢慢地、靜靜地，眼睛總是不自覺看向她的那種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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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員工旅遊的那次，我和湛霖被分到同一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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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真的認真去看了那個總是在她身邊守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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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一開始對我很防備。

我調戲家瑜，她就炸。真的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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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不會動怒的人，一臉冷靜卻直接擋住我手臂、把人輕輕往她身後護的動作──

我從沒被人這樣「用愛的立場」拒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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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寧可自己罰酒，也不願意讓自己靠近我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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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對我有敵意。

她是對她愛的人有絕對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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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樣，同時喜歡上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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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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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像陽光不小心照到你臉上，讓你眯著眼卻不想移開。

一個像樹蔭始終站在你身後，不吭聲卻從不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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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哪一個我最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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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準確地說……我不想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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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沒有選與被選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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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感冒了。

我不想讓她們發現，也不想讓湛霖自責，撐到幾乎快站不穩，才被家瑜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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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頭皺得好緊，還為了確定我的狀況撞了頭，明明是那種撞到後面還壞掉一陣子的疼，那樣的她什麼都不喊，只認真拖著我去休息室，幫我拿水、按著額頭、貼退熱片及餵我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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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湛霖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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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們一起問著：「妳好一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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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們兩個一起帶我去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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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候診室，我一側被家瑜握著擦手汗，一側是那一點都不想靠近我的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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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樣被她們夾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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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想──

「如果我能這樣死掉也不錯。這是我最接近幸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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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昨天晚上。

她們發現我睡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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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說什麼責備的話。

也沒有叫醒我，讓我去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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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只是默默地舖了地墊

我迷糊地說：「妳們是寂寞想跟我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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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們是真的想陪著我，不讓我一個人安靜地睡在沙發上，還讓我睡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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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拉我過去，笑得那麼開心，像個真的相信「和朋友一起打地鋪好開心」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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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是信了我以前對她說過的話：

「我對妳沒其他意思喔。」

她信得那麼徹底，讓我想哭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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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則是一如既往地守著邊界。

她知道我喜歡她，也知道我喜歡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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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給回應，也沒有疏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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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昨天輕輕說了一句：

「今天，我認妳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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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知道，她是在說：

「我知道妳心裡有什麼，但我也選擇讓妳待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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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昨天，她明明可以在那條毯子上多留位置，遠離我，卻還是默默躺在我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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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我被她們夾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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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我覺得──

我愛的兩個人，把我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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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資格說出口的愛，被她們用另一種方式，靜靜地收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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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奢望她們愛我。

我只想記住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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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晚裡，沒有人叫我退後。

沒有人覺得我太多餘。

沒有人因為我愛得不對方向，而把我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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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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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我當那道風，吹過她們的世界。

不擾亂、不打擾，但願意留下香氣。

因為我愛的，不是被選上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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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我，真的、只是想安靜地不敢奢求著什麼的愛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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