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知道我愛的是誰，也知道有個人一直默默守著她

——湛霖——

我遠遠看見她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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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牽著小佳的袖口，微微低著頭，像隻撒嬌卻怕被誤會的小貓，而小佳則一貫地自然、靜靜地站在那裡，沒退也沒進，只是輕輕回握了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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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一下地摸著她的手背。

家瑜的臉紅了，小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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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抬頭看向我。

我們的視線隔著整條走廊交會，空氣微微一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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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尷尬，也不是吃醋，

而是一種——

「我知道妳們之間的關係，我不進、也不伸手。」的沉默回應。

一開始我是真的不喜歡她靠近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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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自然了。

太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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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準確地出現在家瑜最需要卻不說出口的時候，或是像是逗弄著她、把她炸的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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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別人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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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怕有人看穿家瑜那些隱藏得很深的脆弱，然後用我來不及反應的速度，佔據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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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炸毛。死命護著家瑜，像護著什麼會被搶走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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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為她是對家瑜有意思。

結果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小佳說——她喜歡我們兩個。

她是對我們倆有意思，她愛著我們任何一個人。

我很困惑，明明過去她說只接受男女之間的關係，卻不知不覺地、在某個時間點，卻喜歡上了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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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喜歡，不是要追求，而是想守著。

像守著某種光。某種她不願失去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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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第一次放下了那把劍。

她沒有踏進，也沒有退出。

她就站在我們倆身後，安靜地守著我們的影子。

那次應酬，那個該死的長官拿著酒杯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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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咬牙接下那酒杯，即使我不太能喝，小佳卻站了出來。

「湛霖學姊等等要開車，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和我這菜鳥喝呢？」

語氣很輕快，笑得像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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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接過了那杯酒——不只是一杯，是四杯清酒、兩杯調酒，一口口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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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沒喝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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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到臉部潮紅、身體站不穩，但當我試圖扶她時，她輕輕推開我，小聲說：

「妳的小貓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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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段我撐不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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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腦袋撞壞之後，每天都像隻充滿電力的貓在每一刻都化身狼，眼神裡全是爆裂的渴望與缺乏控制的愛，幾乎每天都像失控的小野獸，而我……就像被她捲走的岸。

我疼她，也愛她。

但我的身體，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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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午休，身體像散了架，我在會議室一角發著呆，小佳走過來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幫我戴上溫熱眼罩，輕輕拉住我，讓我整個人靠在她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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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包被她貼在我腰上，那一瞬間我真的快哭出來。

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聲說：「先休息一下，好嗎？」

我因為那些短短的片刻休息的日子裡，一天一天，每一天因這片刻感覺好多了。

讓我撐過了一整個月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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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刻，我心裡，動了一點點心。

我也很清楚，那不是真正的愛，是某種……在破碎時被包起來的感激。

我沒有選擇她，也不會。

因為我心裡的人，只有一個。

從始至終，都是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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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當我收到小佳的訊息說「家瑜在頂樓」，

我什麼都沒問，只是拼命往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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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時，她正讓家瑜靠著她的肩膀，替她擦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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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多麼親密的動作，但比任何擁抱都更讓人難以忽視。

我走近時，她什麼都沒說，只是起身，把那個溫暖的位置讓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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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肩膀、那個位子，她守得很剛好。

不多，不少，剛好讓我能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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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靜地退下，就像她從來沒想留下來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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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看著她摸著家瑜的手，那動作很慢、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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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替我曾經來不及碰觸的傷，補上一點點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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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不是嫉妒，也不是感激，

而是一種……淡淡的刺，輕柔的刺，在胸口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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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近了，把早餐遞給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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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買了，冰的，甜度正常。早上要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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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壓低聲音，讓尾音有點平。

我知道家瑜會聽出來我那一點點的「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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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朝我們一笑，聳聳肩退開：「那我就先去巡樓囉～妳們慢慢……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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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什麼，只是輕輕握住家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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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整張紅透了，小聲說：「……我本來就只想餵給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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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這才覺得，心裡那點小小的刺，也沒那麼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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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小佳不會搶走她，也不會傷害她。

她只是靜靜地陪過我們最痛的時刻，用自己的方式愛著我們的愛。

我不再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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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我們撐不住時，剛好站在身後的那個人。

我們愛著彼此，她也愛著我們的愛。

這樣就夠了。

她不是我們之間的第三個人，而是我們背後，那道無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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