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原來被接住的那一瞬間，真的不孤單

——家瑜——

那天早上，湛霖說想吃某家早餐，自己去買了。

她交代家瑜先到辦公室，不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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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家瑜一個人先走進來，習慣性地環視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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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看見了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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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正蹲在櫃子旁，整理著消防設備的點檢表，側臉認真而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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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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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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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抬起頭，眼神沒什麼驚訝，只是像早就知道她會來一樣，淡淡一笑：「早安，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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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家瑜抓著袖口，有些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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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謝謝妳……那天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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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一半就停了。她覺得自己表達得不夠清楚，又怕說太多讓人不舒服。

她小小聲補了一句：「那天真的……很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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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有點像貓咪在試探陌生的手掌，一點一點地靠近，卻又不敢太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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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著，其實她以前一度以為——

小佳是不是對她有點什麼特別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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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總是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總是觀察得比別人更細，甚至連她沉默時壓得比較重的呼吸頻率，小佳都能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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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某天某次的私下對話，小佳卻輕描淡寫地說：

「我是支持男女交往的那邊喔。在投票時也是投向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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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沒有冷漠，也沒有責備，只有平淡與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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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後來小佳還是什麼都沒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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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會開玩笑，還是會在值勤時突然冒出一句讓人臉紅的話，還是會陪她坐在頂樓樓梯上，一語不發地遞出紙巾，輕輕地、溫柔地擦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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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覺得這個人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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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有沒有認同她們的關係，她從來沒有遠離，也沒有說一句讓人刺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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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用屬於自己的方式，守著她和湛霖，像某種默默的朋友——不跨界、不多問，但永遠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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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忍不住地伸手，小小地牽住了小佳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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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撒嬌，也像是在試著說出一份藏了很久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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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低頭看著自己被牽住的袖口，目光輕柔，沒有一絲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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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察覺到家瑜在小心——像是怕自己的觸碰會讓人不舒服，所以連握都不敢握，只敢拉著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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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抬起手，反握住了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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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輕很輕，一下一下地摸著，像是在說：「我不會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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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嚇了一跳，整張臉瞬間漲紅，像被逮到偷糖的小孩，慌亂地想收回手，卻又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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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看著她的樣子，笑了。

「湛霖學姊在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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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壓低聲音，用只有她們兩人聽得到的語氣說：

「家瑜學姊，妳覺得她現在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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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愣了一下，愕然地轉過身，像條尾巴炸開的小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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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真的看見了——湛霖站在不遠處，手上還拿著剛買回來的早餐袋，正站在茶水間與走廊的交界處，看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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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生氣。

只是靜靜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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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裡有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情緒在翻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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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驚訝、有在意、有醋意、有放鬆，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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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又覺得解釋什麼都會越描越黑，只好整張臉爆炸得通紅，像剛從蒸籠裡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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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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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圖開口叫住對方，但小佳只是聳聳肩，一臉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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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又沒做什麼，是妳先牽我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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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還是那樣輕快，像是在看戲，又像在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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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慢慢地走近了，走到她們面前，瞇著眼睛看著家瑜。

她沒有說話，只是將早餐袋遞到她手裡，淡淡地說：

「豆花買了，冰的，甜度正常。早上要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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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平穩，尾音壓得很低——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聽得出來那句話裡，藏了一點點炸毛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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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笑著退了半步，對她們兩個打了個招呼：「那我就先去巡樓囉～妳們慢慢…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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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沒有回頭，但嘴角明顯還掛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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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瑜站在原地，臉紅著看著湛霖，雙手捧著豆花，像是在小學生時期被老師發現偷偷跟別班同學交換糖果的樣子，局促又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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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歪著頭看她，過了幾秒，才輕輕地說了一句：

「要讓我吃一口，才原諒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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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伸手，很理所當然地，牽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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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沒拒絕，只是低著頭，小小聲地說：

「……我本來就只想餵給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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