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暫停鍵

——湛霖——

我現在躲在會議室後方的角落，

這個空間的隔音不是特別好，但夠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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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我喘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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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我真的……撐得很勉強。

不是心撐不住，是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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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回到床上不是放鬆，而是倒數「我什麼時候會被親到不會講話」、

「當她不親我時，我又忍不住壓了上去」

而現在我真的……已經連好好躺平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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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午休，我沒有回座位，也沒進辦公室的休息區。

我只是靠著牆，眼神飄在桌上的空保溫杯上，

迷茫地……不知道是該補水、補鐵，還是該補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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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聽見腳步聲。

只感覺眼前突然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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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昏倒，是一個溫熱的布質輕輕覆上我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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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抬手要掀開，

下一秒，一隻溫柔的手掌落在我額前，讓我輕輕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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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湛霖學姊，讓眼睛先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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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佳的聲音。語調太輕，像羽毛掃過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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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來不及說話，身旁的木椅響了一下，

她彎下身，在我身邊坐下，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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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從我後腦勺環過，穩穩地托住我，

輕輕將我整個人壓進她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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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射性想起身，

可是……腰一酸、腿一軟，我根本撐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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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像一隻被吻到融化的懶貓，

微微掙扎一下，然後整個人陷進她柔軟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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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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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語氣破碎，甚至沒氣力裝作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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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急著回話，只是輕輕地撫過我肩膀，

幫我調整姿勢，讓我能更好地靠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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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讓妳休息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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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那邊妳跑不掉，大家都知道……但在這裡，讓妳安靜地閉個眼，總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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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應。因為──我沒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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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袋還是亂的，但我有點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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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她沒有想吻我、逗我、撩我。

她只是用某種和家瑜截然不同的方式，溫柔地告訴我：

「我知道妳累了。我也會守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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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飽電再回去那隻貓那裡也不遲，對吧？」

她輕輕笑了一下，聲音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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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妳現在會這麼累，我也有一點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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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聽見她說這句時，差點要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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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像看穿了我，手指輕輕按著我眼罩邊緣，像哄孩子一樣：

「閉著。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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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借妳十五分鐘，讓妳不用撐，當一隻被好好抱著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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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肩膀微微鬆下來了。

我不是完全信任，但我的身體已經決定：這裡，先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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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繼續輕輕撫過我頭髮，呼吸節奏很平穩。

在家瑜身邊時的我是被吻到說不出話的貓，

在小佳身邊時的我，是終於可以不用說話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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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安靜的、沒有進攻也不需要防禦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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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段沉默是不是某種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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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我今天能再站起來，

是因為這裡有人——不搶，也不問，

只是讓我慢慢貼上來，然後說：

「我替妳按一下暫停鍵，妳就好好喘口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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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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