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原來我真的撞壞了一點

我坐在椅子上，手乖乖放在膝上，

但內心一點都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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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翻著病例，我咬著唇，本來說著沒什麼事但仍忍不住開口：

「我是……一週…？兩週前左右撞到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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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之後……我覺得我有點……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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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抬起頭看我：「怎麼個變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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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了湛霖一眼，

她正在我身邊坐得筆直，一手搭在我椅背後，眼神藏不住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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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小聲說：

「我原本是一個……不太敢說愛，也不太敢靠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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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撞到那次之後，我突然……有一種『忍不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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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主動想靠近湛霖，想親她、抱她……甚至，想讓她一直記得我是愛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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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確定這樣的我，還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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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沉默了幾秒。

他拿出小筆電，打開幾項神經反射檢查報告，

再請我做了幾個眼球跟隨、前額葉測試的對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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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乖乖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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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在旁邊看著我，連我翻個眼珠都會跟著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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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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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結束後，醫生點了點頭，語氣平穩：

「妳的腦部反射與整體神經感應在可接受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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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注意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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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聲音不帶評價地說：

「妳的情緒抑制區域——也就是前額葉的壓制能力，有短暫的反應延遲。這可能是那次撞擊留下的一點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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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那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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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微笑：

「簡單講，妳可能現在會比較『想說什麼就說出來』，或者『衝動地表達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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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全然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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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會覺得自己變得更坦率、更真實——但也可能更不耐忍、更難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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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著唇，低聲說：「那……會不會再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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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搖搖頭：「如果不是持續加劇、沒有出現嚴重的情緒控制障礙或攻擊性，這樣的變化不一定需要治療。反而……可以是個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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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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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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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補了一句：

「這有點像妳人生裡的一次『神經性重新開機』，不是每個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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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妳壓抑自己愛的能力，現在被撞開一點……那這段時間的表現，只要不是妳或他人受傷，其實可以是新的自我調整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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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小聲說：

「可是我有點忍不住……我現在看到她就想……很用力地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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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臉整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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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笑了笑：「那這部分我就交給妳的女朋友了。她的體力調適可能比妳更迫切、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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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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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在旁邊忍笑，終於握住我的手，替我圓場：

「她這幾天真的太可愛了……但她昨天親我親到哭，我今天是真的差點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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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笑出來：「那就保持良好休息，注意水分補給……還有愛也要有節奏感，才會走得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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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間外，我靠著湛霖的肩，一邊走一邊小聲說：

「……原來我真的撞壞了一點點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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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看我：「但妳有變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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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認真地說：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壞了，但我現在……真的很想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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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住，眼神柔得不像話，

低頭吻了我額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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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慢慢愛，讓我習慣妳的撞壞。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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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點頭，像是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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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正常了。

我只是，能說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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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願意牽著我的手，在我不太會控制的甜裡，

慢慢地、穩穩地──陪我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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